刘力山:回忆

回忆
刘力山
在华南师大附中校友联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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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发的贴子集

旧事重提

新苗建议把从前写过的附中旧事和一些有意思的文字重新放到网上。以免将来也记不起了。我以为这是个好主意。从今天起我就把一些我以为有点意思的再写一遍。希望同学们不至说我啰嗦。
在过去的网上看到的帖子中，我好象还没有看到比我更老的网友在这里写帖子了。但愿我不至于是个老油条就好。即使是老了，也要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嘛。
我和附中的缘份也真是不浅。1943年，中山大学走难，在粤北坪石安了家。那时，我爸爸在中大先修班教国文，还在中大附中兼有几节课。那时候大学老师或者学生在中学兼课是很常有的事。我的哥哥姐姐在中大附中读书。好象还是“六一，六二”的样子。六一就是六年一贯制的一年级。即是现在的初一。我当时才读小学一年级。我也常常到中大附中玩耍。那时附中设在坪石水牛湾，在火车站的南边不远的一排叫朱家山的小山岗上。山上长有一些稀疏的松树。山脚有一个大概是200米跑道的运动场。校舍全是“竹织批荡”的临时房子。这些建筑用木杉或毛竹做柱，墙是用毛竹片织成，上用坭土捣和着稻草批荡，再刷上白色的石灰。窗户是用茅草编成，要打开则用棍子撑住。地板就用松木拼凑。屋顶是用松树皮搭盖的。六面通风。夏天晴天还好。若是冬天和下雨可就“风凄凄，雨淋淋”了。因为我父兄都是附中人，所以我也常听他们讲附中的事。教师中有两位我最记得，因为后来也教过我。他们是黎绮兰老师和孙仲标老师。那时黎老师刚从中大师范学院生物系毕业就到附中教书一直教到她退休。孙仲标老师教体育。56年广州体院成立，他就调去体院了。他们都与我爸爸有同事之谊。
好，今天就先讲这些。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天亮前的中大附中

从前的中大附中全名是：国立中山大学师范学院附属中学。因为是“国立”，又是师范学院的附属中学，所以即使是抗战期间，学校的经费也比别的学校充裕一些。教师的薪水能按时发放，学生的收费也较轻。由于是师范学院的附中，师院的学生要常来旁听和实习，所以在师资的配备上也得到优先的照顾。师院最好的毕业生都分配到附中。而学生多是中大的教工子弟。其余的则是从全省各地招收，择优选取。学风正，教授得法，学习成积自然好。所以在全省的中学中附中的成积均列前茅。初时附中在坪石还能过上比较安定的学习生活。家是教工的子弟有家庭照顾，家不在坪石的有钱人家也可不时收到一些汇款。没有钱的学生还可得到学校的一些补贴。所以学生学习也较安心。1944年，日本鬼子的侵略战争已走向末路。在太平洋，日本的运输船只被盟军大量的炸沉了。他就企图打通粤汉铁路，想从陆路上把在南方掠夺的物资运回日本。但从湖南南部到韶关一段还控制在中国人手里。坪石是个关口。所以日寇就从湖南向南进攻。坪石就战事告急了。能回家的就跟家里一同疏散。不能回家的就由黎绮兰老师带领疏散到连县山区。以上资料是我的姐姐刘石根告诉我的。她也是黎绮兰老师的学生。我们全家则由我爸爸带领经由韶关南雄入江西，再转回广东河源，回到我的家乡龙门县永汉镇。我的家乡是半山区，又活跃着一支抗日游击队。公路又被完全的破坏了，所以鬼子只曾经经过我的家乡，并没有长驻。一般来说，我的家乡还算是平安的。回到家乡，我爸爸是闲居在家，有时也辅导一些文学青年古文。我妈妈是师范毕业，所以就在家乡的小学教书。好在不久鬼子就投降了。
和平后，我爸爸马上就回到广州，还是回到中大先修班教书。我和妈妈和弟弟是1946年才回到广州。我入读小学四年级。好景不长，国民党反动派就发动了全面的内战。这时中大附中已经有了地下学联。地下学联在党的领导下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反饥饿，反内战”的群众运动。1948年5月31日还发动了一场震动全市的“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解放后“5.31”还被定为“广州学生日”。那时我还在读小学，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没有参加。
1949年我小学毕业了。暑假后我考入了中大附中初一。那时的中大附中只佔据了现在的中山四路旧景堂院旁边的饭堂以北的那一部份地方。中大旧校区其余地段就是中大先修班和中大教工的宿舍还包括平山堂的二楼。但那时附中学生不多，好象就只有800多人。所以也不觉得挤拥。这时解放大军已经跨过长江，广州就要迎接解放了。地下学联的学长们都在团结一些较进步的同学准备欢迎解放大军。我们初一鸡，不知头共尾。但也跟着学唱一些活泼的歌曲。
好，今天就讲到此，明天再续。

天亮了，解放了

1949年10月14日，这天白天，听说解放军已经到了花县。市面上还算是平静的。但人们行色匆匆，都赶着回家了。那天我们没有回到学校。那时我家住在万福路。旁晚七时许，一声巨响，天摇地动，房子也好象要塌下去的样子。原来电灯还是亮着的，这时都熄掉了。一看，南边天空踊起了一片黑烟。后来才知道原来国民党反动派逃走前把海珠桥炸掉了。爆炸时，桥上还有一辆公共汽车和若干行人。到底死了多少人大概也算不清楚了。国民党反动派就是这样的不顾人民的死活，焉能不败？
第二天，一早，我就匆匆的赶回学校。一路上，看见一队队的解放军在巡逻。看到战士们都显得很疲惫，但是面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原来解放军为了使广州市民尽量的减少损失，减少国民党反动派的破坏活动，他们是跑步进入广州的。还有一些带着红袖标的工人紏察队。街上的人们对他们都显得新奇而又亲切。回到学校，只见到处都贴满了红红绿绿的庆祝解放的标语。不久，高年级的学长就让我们把课室里的凳子搬到室外，围成一圈圈。学长们就叫我们坐在凳子上向我们宣读解放军发来的安民告示和各种宣传资料。这就是我生平第一次受到的正规的政治教育。
又过了不久，有一队解放军的文艺宣传队来到了学校。他们教我们跳秧歌舞。这秧歌舞好学，就是应着锣鼓声，向前走三步，向后退一步。手前后的舞起来。人们很快的就学会了。于是很高兴的就舞了起来。很快，新油印好的歌纸就发下来了。我们又学习唱新歌了。例如《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你是灯塔》等等。解放前，高年级的同学印发过一本歌集，叫做《我们的歌》。原来是地下学联的同学印制的。其中有一些歌原来是改自解放区的歌的。例如《山那边呀好地方》，其实是《解放区呀好地方》。歌词有一段是：“山那边呀好地方，穷人富人都一样。你要吃饭得做工呀，没人为你做牛羊........”。现在就把它改过来了。我们就唱呀唱，唱个不停。我回到家里也还要唱。心里高兴呀。
不久，地下学联也郑重的公开了。人数不多，大概就十来个的样子。我记得的名字就是高志光，他后来当了附中的团总支书记，我当兵回来后他是教我政治的班主任，后来就当了广州大学的副校长。还有一位叫卢爱珠。她曾经负责照看我们班。后来据说留苏了。是学石油的。不过就再了没有见着她了。
又过了不久，附中有了军管会。军管会的主任是黄杏文。他原来是附中的物理老师，再后来就是附中的首任校长了。据说，解放前他是广州市文教系统的地下党的负责人。他也是我姐姐的物理老师。我姐姐说，黄老师平时和蔼可亲，对人和颜悦色。同学们都不知道他是共产党。有一件事最让她难忘：有一次同学们与一位老师有矛盾。有造反精神的附中同学竟把这位老师趕走了。黄老师也没怎样批评同学，只是说：“同学们把老师趕走了，老师一家老少如何生活呀。”于是同学们又把这位老师请了回来。自此，师生关係就十分的融洽了。
好，今天就讲这些。明天再讲。

初解放时，天天都是节日

广州 解放之初，我们中大附中的学生大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每天都在唱歌跳舞。除了跳秧歌之外，我们还跳集体舞。边跳边唱，很是投入。例如《当我们在一起》。歌词是这样的：“当我们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当我们在一起真快乐无比。你对着我笑嘻嘻。我对着你笑哈哈。当我们在一起真快乐无比。”新年快到了。 我们又跳《过大年》。唱着：“过了一个大年头一天，我与我的兄弟姐妹来拜年。一进门，拜弯腰，左手牵那个右手牵。那个一呀嗨。团结友爱拜的个胜利年嘛一呀嗨。”这些集体舞大概都是从延安时期就遗留下来的活动吧。
除了唱歌跳舞，学校还不时请来一些领导来向大家演讲。同学们都是坐在地上听讲。当时还兴起了记笔记。每人拿个本子象模象样的记录着。我们还戏称是地下工作者。
不时学校也举行一些文娱晚会。记得高年级的同学表演了《兄妹开荒》等小歌剧。也表演过《放下你的鞭子》。我记得抗战时附中同学就在坪石的广场上表演了这出街头剧。当时人们看了都受到很大的鼓舞。后来，部队的文艺战士和新成立的华南文工团的艺员还来学校教我们跳表演舞。我又是热衷于此。我们跳过新疆舞的《青春舞曲》，也跳过粤北民间舞改编的《跳春牛》等等。
当时附中的音乐老师是罗荣钜老师。他很热心的组织附中的合唱团。我虽然五音不全，但也热心于此。于是我也叨陪末席，成了合唱团的一份子。我们除了在学校表演外，还应邀到沙面的广东省人民广播电台录音。那时录音可是个大件事了。用的是钢丝带的录音机。现在很多人的家里都有比这高级得多的录音设备了。罗荣钜老师后来就去了广州歌舞团做男高音歌唱家了。

崭新的学习与劳动

经过一段不太短的庆祝解放的热烈而多彩的生活之后，学校就开始要求同学们回归正常的学习生活了。但是人们一时还是安静不下来。1950年元旦左右，也不知是那个部门出面组织了各区兴办了一种叫做学园的有如现在的冬令营的活动。东区学园就设在中大附中。主持东区学园的是一位叫李卓儒的。他原是中大先修班的学生。我爸爸曾教过他。他是地下党员。与我们附中的地下学联关系密切。这个东区学园有很多适合青年学生的活动。有唱歌 ，舞蹈，话剧，文学等等。任由同学自由参与。这类活动是我们从前从未尝试过的。觉得很是新鲜。当然也不收费。不象现在的冬令营要收费的。
现在的越秀山体育场原来是一处荒蕪的山凹。凹凸不平。也有人在那里踢球，也有人在那里学车。学汽车学单车的都有。人民政府就要把那里建设成一个正规的运动场。于是发动全市的大中学生，机关，团体参加义务劳动。义务劳动当时也是一个新名词了。但好理解。负责人又是李卓儒。他指挥我们用竹箕担土。我们这些从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学生哥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我们挑的坭土才只贴在箕的底部，就大概不到二十来斤吧。也挑得我们“食羌咁口，射箭咁嘅啰柚”了。李卓儒让我们挑一个小土堆。挑了半天才挑了一小角。后来来了一辆推土机，一下子就把土堆扒平了。我们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先进的生产力了。
这位李卓儒我也真要在这里向大家介绍介绍。李卓儒是茂名人。他家是当地的望族。但他在家乡读书时就参加了当地的进步活动。后来就是地下党员了。自修建越秀山体育场后他就在广州市体委工作。后来市里把二沙头颐养院划归体委，建成二沙头体育俱乐部。又是派李卓儒负责工程指挥。有一次，财务室失了钱。大家说，在场的人把口袋翻出来检查吧。李卓儒也在场，他也同意了。结果一个女工的口袋里把钱拿出来了。这个女工后来自杀了。这个时候正是贯沏法制。于是就拿李卓儒来开刀。把他开除出党，从一般工作人员做起。李卓儒当然不服。不断的上书，没有人管。交党费又不收。他就按月把党费存入银行，工作非常的用功。他负责农村体育的开展。我曾跟他作农村体育调查。在农村，不管是田头或村里，人们都老远的招呼他：“老李，老李”的。十分的亲切。可是在体委，他只是一个群众体育科的科员。后来在“五七干校”，我还做过他的“领导”---“班长”。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才得到彻底的平反。并被市里评为“模范共产党员”。后来他的长子做了市体育局的房管处长。以公平，公正，公开分房著称。二子是省游泳队的金牌教练。培养出世界冠军。可惜他已看不到了。

解放初附中同学为维护广州的社会秩序作出了贡献

广州是我国最后解放的大城市。当时社会上还残留下很多国民党的残渣余孽。广州解放初他们就想利用新政权情况未熟识，在社会上兴风作浪。解放前，国民党为了搜刮人民的财产，用于战争，发行了“金元券”。但这种没有保证的“货币”很快就崩溃了。人民根本就不信任国民党了。社会上人们就情愿使用港币。当时人们称之为“咸龙”。和光洋，就是银元，因为内有袁世凯的头像，就叫它“大头”。于是一些有“背景”的人就承机设立一些“找换店”。其实也根本不是店，就一张厨柜放在路边，就可开业了。人们称之为“剃刀门眉”。意思就是出又刮入又刮。解放后，人们对人民币还不是很有信心，这些“钱庄”就成了地下钱庄。还在那里兴风作浪。这时叶剑英元帅主政广州。他于是要首先解决这种地下钱庄。使人民币在广州站稳脚跟。但当时解放军一般都是北方人，不懂粤语，又不熟民情。所以这件工作就由工人紏察队执行，由解放军作保护。各大学中学就派出得力的学生到现场维持秩序和作宣传。中大附中也派出了一些同学。但都只是高年级的。我们初中鸡冇份。后来高年级的同学回来向我们学说。使我们羡慕不已。
解放初，“黄赌毒”都在泛滥。这也是新社会必须急于解决的问题。当时德政路与惠爱路（就是现在的中山四路）交界有一家饼店。那饼店的老板在贩毒。被工紏捉住了。工人紏察队那时人们都称他“工紏”，工紏要拿他游街。这大概是学了毛主席《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得到的提示吧。附中的高中生也到现场助威和维持秩序。工紏要这老板头带高帽，拷打一个破面盘上街走。这老板对工紏说：“大佬，我咁重使捞嘅？”工紏说：“吓，你重想捞？”高中的同学回来向我们讲。把我们笑得弯了腰。
1950年5月31日，也就是当时叫做“广州学生日”，我参加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国庆节就要到了。这时我家已搬到了德政中路高华里。一天，有位派出所的同志来我家，对我爸爸说，我家对门是一个大杂院，这杂院有一些人很可疑。现在公安要在我家安一个瞭望哨。问我爸爸有没有意见。我爸爸当然同意了。不久他就领来了两位便衣。我一看，其中一位竟是我们附中地下学联的学长。原来这时他已成了”羊城暗哨“了。《羊城暗哨》是后来一出很著名的电影。广州老一辈的人差不多都有看过。据说就是按当年的真人真事改编的。他们两人在我家客厅架起了一张床。昼夜轮流观察。这时适逢中秋节，我爸爸还邀请他们和我们一同吃了节日大餐。后来结果如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年的国庆节广州没有发生任何重大的安全事故。
这样的故事是很多的。有同学记起，请把它写下来。否则就会被遗忘了。

1950年是很轰动的一年

1950年，全国大陆才刚刚解放。社会上还是很不安定的。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又要兴风作浪。这年的国庆节是国庆一周年。在市内搭起了很多座竹木的牌楼。公安人员在太平南路（就是现在的人民南路）的一座牌楼下发现了一个定时炸弹。好在发现及时，否则就酿成惨剧了。国民党的飞机又来轰炸。把现在的海珠广场和文化公园一带炸成一片火海。现在的海珠广场和文化公园就是在这两个废墟上建设起来的。当时文化公园只是用作《华南土特产展览交流大会》的会场。后来才改建成《文化公园》的。
这一年朝鲜战争也爆发了。麦克亚瑟指挥下打着“联合国”旗号的美军快要打到鸭绿江了。说是要在“感恩节”前结束朝鲜战争。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广州市人民不断的举行示威游行。还反对美帝国主义武装日本。游行的队伍真是此起彼伏。我们也挥动着小旗上街游行。有一晚，学校组织了火炬游行。出发前，每人发一支约一米长，两公分粗的竹竿，一端留有约十公分长的筒子。在筒子里注入一些火水（煤油）和一撮绵花。离开学校门口时就把绵花点着了。这就成了火炬。一路上就成了一条火龙。蔚为壮观。我们一路高呼口号，街边围观的人们也热烈的在鼓掌响应。这情景我现在还好象历历在目。
就在这一年的12月24日晚，我已准备睡觉了。突然来了两位高年级的同学，要我马上回学校团总支室开会。开什么会，他们也不知道。欲知后事如何，明日请早。

抗美援朝 保家卫国 好青年当兵去

1950年12月24日晚，我接到中大附中青年团总支部的通知于当晚10时许回到学校的团总支部室。这时陆续回来了30人左右。黄杏文校长也在坐。总支书高志光先按名单点名。从高三级开始，最后一名才轮到读初二级的我。接着，他宣佈根据青年团广州市委的通知，中大附中要派出30名团员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什么任务，去那里执行，去多久，通知里都没有说明。问大家有没有问题。既然是团市委交下来的任务，又是如此神秘又神圣，大家当然没有异议了。接着总支书高志光就要求大家明天早上七时正在学校门口带齐被子和洗换的衣服集中。这时黄杏文校长还对大家作了鼓励。要大家一定要把任务完成好。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齐集在学校门口。不久，来了两辆卡车，把我们载走了。我们开始也不知道将要把我们载去何方。原来是把我们载去到爱群大厦和太平南路的新亚酒店。这时有一位领导对我们说，我们就跟酒店的员工一齐生活和工作。接待什么人也没说。但是第二天一早，又来了两辆卡车，把我们载走了。这次就一直把我们载到了白云机场。并让我们住在一所废旧的仓库和一个后来我们叫它“蒙古包”的木头房子里。不久，就来了一位解放军同志，他对我们正式宣佈：“为了保卫新生的共和国和广州人民的生命财产，将有一个苏联空军师来到广州。我们将协助部队的同志和新招来的工人师傅管理好苏军同志的生活。”这时我们才清楚让我们秘密接受任务的原因。
当时我们还知道同来的还有25位中山大学和35位广雅中学的同学。那时期，我们中大附中才只有800名学生，而青年团员只有90人左右。这次要求派出的只能是男同学，而且学校还得留下一些骨干。所以数来数去，最后只能连我这个“不够称”的也算上了。
分配任务了。有去管理食堂的，有去管理宿舍的，有去管理浴室的。我和几个附中的同学就被分配去管理食品仓库。任务是保管好油米面等食品干货的进货与分发。这样我们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工作了。 好，今晚我还要看中央台的除夕晚会。下回再续。

抗美援朝 保家卫国 好青年当兵去 之二

今天是2012年的元旦。在这新年伊始，祝女同学们青春常驻，男同学身壮力健，龙马精神。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生活愉快，事事顺心。 我在市体委时有一个朋友叫刘英。他是陈镜开的开山师傅。他曾对我说，从前他们练举重必定在年三十晚和年初一都有练习。以示一年从头练到尾。我今天也来写写帖子，也好表示我也是从年头写到年尾吧。
还是继续昨天的话题：我们去到自已的工作岗位不久，苏联空军的人员和飞机器材就陆续的用火车运到白云机场了。初运来的飞机是米格--9。这是一种很象普通罗旋桨飞机的样子的喷气式飞机。机翼是平直的。喷气口在飞机肚子的下方。据说速度达不到音速。后来才来了米格--15。那才是超音速的战斗机。当时人们叫它“小燕子”。这时，全国各地都掀起了参加军事干部学校（简称军干校）的热潮。我们想，“抗美援朝 保家卫国”是我们青年人应尽的责任。既然我们现在已身在部队，那更应该参军。于是除个别还想回学校继续读书的同学之外，大都上书要求参军了。很快，我们的请求就得到了批准。还发给了我们一套崭新的棉军装。只是还没有帽徽和胸章。我们穿起了新军服别说有多神气了。这时我才刚好15岁。
我们离开学校大概一个多月的时候，领导说，放我们三天假，让我们向学校和家庭做一下告别。于是派汽车把我们送回学校。学校也可能事先得到通知，从惠爱路学校门口到平山堂附中的礼堂，一路上站满了欢迎我们回校的同学和老师。在礼堂里，把我们让到最前排就坐。还给我们戴上了大红花。现在回想起来，我这辈子最兴奋的就是这一次了。黄杏文校长上台首先对我们参军表示热烈的祝贺。还号召同学们向我们学习，拥跃参军。接着，我们大家都分别回到自已的班级，向同学们谈谈自已参军的感想。但部队领导事先交待我们，不能谈机场内的情况。我们只是讲自已的感想而已。接着，学校又请来了艳芳照相馆为我们和全校师生照了一张“全家福”。全校师生围成一个缺了一个口子的圆圈。廻旋照相机在中间。我们参军的同学坐在前排地上，老师坐在我们后边。同学们就站在凳子上。有些跳皮的同学先是站在圆圈的这头，相机转开了又跑到另一头。这样他就在照片上有两个影象了。这张照片我后来还曾在附中的校长室看到过。现在大概是放在附中的挡案柜里了。后来，我们就都各自回家。
当我回到家里，父母先是一阵驚喜。因为一个多月来都不知道我去了那里。现在我穿着军装回家，怎能不引起他们的喜悦之情呢？是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国家做事了。他们问我现在干些什么。我们当然不能直说。于是按事先约定的口径乱编一气。我爸爸说：“不要乱编了。这是军事秘密。”这下可给我来了个大红脸。
三天后，我们又回到学校。部队又派车把我们接回白云机场。
这时，我们最爱唱的歌是苏联歌曲《青年团员之歌》。在车上，我们一路的高唱着：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青年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了亲爱的妈妈。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现在每当我听到这歌声时还都会热血沸腾。
好， 新年伊始，就先写这些。祝同学们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都好。

说说我在部队的生活

一开始，我和几个附中同学负责食品仓库的工作。这工作虽然不重。但事关人命。所以我们都很认真的关注每一件事。苏军从苏联乘火车到广州要走好多天。开始，他准备着很多干粮。那是用黑麦粉做成的黑面包干和象朝鲜泡菜那样的酸菜。这些东西用大木桶装着。每桶足有一百公斤。进入中国后就吃上了中国的白面包等美味食品。这些黑面包干就没人光顾了。于是领导就宣佈中国的同志谁愿意吃，要多少都可以拿。我们也照吃不误。这黑面包食落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只是很靱。吃得牙铰都累得没劲了。所以也吃不多。不会挣成“猪八戒”。不久，北方来了一个中国的新组建的空军师。他们就和苏联同志一起训练值勤。而接待工作也渐入了正轨。自苏联空军来到广州已后，蒋帮的飞机就再也不敢来广州骚扰了。后来，我们这些广州来的学生兵就分调到其它单位了。我和几个附中同学就分配到白云机场的基地场站的文工队。文工队就是缩小版文工团。平时就是学习唱歌跳舞。节日就给部队表演节目。有时也下到连队去辅导战士文艺活动。因为这是新组成的队伍，所以领导就请来了苏军的一位跳舞高手和手风琴手教我们跳俄罗斯舞。当时叫苏联舞。这种舞蹈跳来十分费劲。要有很好的脚力。我在学校时就学过跳舞，所以上手也快。这种训练对我后来的体育活动真有莫大好处。
我在这个文工队待了几个月。这个队伍就解散了。我也和几个附中同学分配到部队的俱乐部。我负责的是图书馆的工作。这正合我心意。因为我本来就很爱看书。我除了管理上级发下来的读物之外，还不时到市内的新华书店去买书。有些学生兵要看较深奥的如《安娜.卡列尼娜》《复活》《普希金诗选》等苏联或俄国时期的书。这些书不在我们的购书范围。我就请领导给我开具介绍信，到中山图书馆办了集体的借书证。我就可以每月去一次中山图书馆为这些同志借到他们想要阅读的书藉。我还搞了一个墙报，经常贴出一些书刊介绍。就象我们旧网站《向大家介绍一本好书》栏目上所写的那样。只是那时候我的水平太低，所写的也只能面向一般战士而已。
后来我还干过一些别的工作。但总之都是很平凡的工作。并没的经历过“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那样的军旅生活。不过四年后，当我复员时在我的复员证上却是写着“英勇奋斗四年”。说心里话，也真算不上什么“英勇”的了。
我们三个老兵的友谊
1950年，我在中大附中读初二，许宁伟读高一。大家都是青年团员。那时中大附中才800多个学生，团员有约90人。团总支书记是高志光。50年12月24日晚，团总支派人通知我回总支部开会。当我回到总支部时见有30多位团员已到会。全体总支委及校长黄杏文也在坐。团员中有许宁伟和我等。总支书高志光宣佈：“团市委通知附中要派出30个团员去接受一个任务。什么任务，去那里都没说。”他问我们有没有问题。大家以为既然团市委交来的任务，当然没有问题了。于是，按总支要求，第二天一早七时半就带上一些衣物，铺蓋到学校门口集合了。不久，来了两辆大卡车最后把我们送到了白云机场。原来要我们协助接待苏联空军。这些故事我已在附中旧事栏目上有所叙述。不赘。后来我也和许宁伟一起参军了。也一起调到师文工队。他学拉小提琴和绘画。我学跳舞。这时从别的学校来的许锡志也和我一起学跳苏联舞。又过了半年，文工队解散，我们三人就调到俱乐部。许宁伟还搞他的绘画，我负责图书室，许锡志总其承，那里忙就到那里帮手。总之那是我们一段很快乐的相聚。吃大灶，伙食费虽然只有16元，但已经很不错了。部队自已还养得了猪 。每逢包饺子，我们几个广东仔就自已买了鲜虾，放到馅里。政委本来吃的是小灶，比我们高两级。但他来到我们处一吃了我们的饺子，大加赞美。已后凡吃饺子，他都来帮衬我们的。这些回忆，现在说起来还让我们津津乐道.再后来，虽然我们也各干了不同的工作，但我们的联系始终不断。四年后，我最先复员回到附中读书。不久许锡志也复员了。他家本在台山，但他是许广平的后人，家也全部回到高第街《许地》故居。于是我就动员他转入附中读。他比我高一级，故毕业时他是57届。这样我们三人又都成了校友了。许宁伟最聪明能干，入党又最早。但家庭经济使他选择了转业。58 年一场席卷全国的大风暴把他打入了地狱。这中间的辛酸真不足为外人道也。幸得已当了广州造船厂一个分厂厂长的许锡志的仗义庇护，他才在文革中渡过了险滩。改革开放后，许宁伟得到了沏底的平反，恢复了党藉，做了越秀区的一位科长。他现在是公务员了。退休金比做了教授级高工的许锡志还高出一大截。他还以他的兴趣，取得了中大中文系的学士学位和老年大学绘画的学位。就我这个倒霉蛋，只得了一个我也很以之骄傲的网站版主的头衔。以上就是我们三个当兵的人的一点故事。回首过去，酸甜苦辣不能尽言。
最近中央电视台连续播出随机访问了各行各业的人：“什么是幸福？你幸福吗？”答案是各式各样的。如果有记者问到我，我将这样答复他：“鲁迅先生借清人何溱的一副对联，书赠瞿秋白：‘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这也是我的幸福观。我有两个足有一甲子的战友兼校友，一直互为知已，什么事都可以无所不谈。所以我认为我是很幸福的。”

我又回到附中读书了

1954年10月。我复员了。前途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政府机构或工矿企业工作，再就是回学校读书。我当然选择回学校读书了。这时由于高等院校调整，中大先修班撒消了。我爸爸调回中大中文系教书。而附中即把中大附中岭大附中文理附中联大附中合併成华南师院附中。地址还设在原中大附中的地方。不过把中大先修班和南边一直到文明路的大操场也给附中使用了。我参军前在读初二，而且才读了个开头。那年月因为解放不久，人心还在浮动。没有好好念书。现在我又不甘心再读初二。所以在复员的学习班时开始我就拼命的赶功课，回到学校我就入读了初三。（当时附中的容貎在《行摄天下》栏目的第二页第六段即有介绍）我参军时有几位总支委后来留校做政治辅导员兼教师了。他们是高志光 李学尧和张冠筠。我读初三时在六班，高志光成了我的班主任兼教我政治。李学尧教我化学。张冠筠教别的班物理。后来他们都到大学深造了。高志光后来做了广州大学的副校长。李学尧则是另一间中学的校长。张冠筠则去了机械研究所做工程师后来她与我们的校长王屏山结为伉俪。他们几位都是我尊敬的学长，上他们的课我必须金睛火眼。不能在学长面前丢脸。这更养成了我爱读政治书籍直到现在。我还得利用课余时间补习初二的数理化。因为跟着我就要参加高中入学试。还好，我也顺利的考回附中的高中。还有一些也是复员回校读初三的同学就只考入了别的中学。
我在附中初三六班读书时班主任高志光原是送我参军时的团总支书记。他对我特别亲热。还给我很多我喜爱的工作。例如搞文娱表演，组织同学体育锻练等等。我们班的同学对我也很友善。因为我参过军，同学有什么矛盾，我一说就解决了。这让我感觉得生活真的很爽。
我们班有一位同学叫肖醒。他读书不用功，是留级生。但体育，绘画十分精良，而且也十分的投入。高老师特别安排他与我同坐。他也对我很尊重。为了和他一起，我也爱上了体育和绘画。只是我的绘画就比他差远了。但起码我不会唱也算会弹吧。他上课有时会打瞌睡。我就用铅笔扎他一下，他就打起精神了。到了考高中，他也顺利的考回附中。只是后来我们就不同班了。但毕业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络。他上高中后，功课越来越好。后来还考上了清华建筑系，成了梁思成的弟子。我到北京也必去找他重温旧情。只是近年来我大概也老了。才与他没了联络。

钟南山是附中田径队的队长，我是副队长

我回到附中读书在初三六班。班团支部改选，我被选为军体委员。不久，附中每年的校运会就要举行了。团委要各支部动员同学们参加。目的是让同学们多作运动。以保持良好的体质，更有能力读好书，将来无论是参加建设或是保卫祖国都有个好身体。我这个军体委员总不能只叫同学参加自已置之事外吧。我想，赛跑我没练过，跑落尾也未免有点难看。参加跳高吧。参军前，体育老师孙仲标孙sir曾经教过我跳高。那时学的是剪式。而我在部队学跳苏联舞的舞蹈动作也与剪式跳高有点吻合。跳不过去走头就是了。用不着在人前献丑。这时在附中那有400米跑道的体育场可以说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有跑有跳的。我于是就参加到里面，认真的练了几回。比赛了。全校同学分班，搬来了凳子在场边呐喊助威。各班还从师院的实习老师处借来了钉鞋。我是生平第一次穿上这玩儿。几轮下来就剩下我和一位高三的同学了。最后我以1.59米的成积得了个男子甲组跳高第二名。这是我自已也从没有想过的结果。后来学校组织了田径队，我也入选了。选队长时，钟南山品学兼优，运动成织也突出。他是当然的队长了。又因为我是复员军人，于是就选了我当副队长。为了这一个名堂，让我以是钟南山的副手，使我整整牙擦了一辈子。哈哈。
既然入了田径队，我就得经常的去操场上练习了。钟南山当时是400米的高手。有一次全国田径锦标赛，他代表广州参加了比赛。虽然那时候各地已成立了专业队，但他就以一个中学生取得了400米跑的第三名。这对我们真是一个莫大的鼓舞。我想跳高我只有一米七的身高。那是没有什么前途的。于是我就跟钟南山学跑步了。这一学，就使我把体育变成了职业。这是后话。

附中确实出了一些体育界的猛人

钟南山当了我们的田径队的队长。可是他已经在读高三了。这时高三的同学都在埋头温习功课准备高考了。钟南山虽然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但我想那也应该准备准备了吧。我问他怎么每天还见他到运动场上锻练？他说，只有身体好才能更好的学习。要读好书，最重要的是要上好每一堂课。只有把老师的讲课领会好了，余下的事就好办了。这些话对我触动很深。从此，我就更重视了上课时用心听老师的讲解。我的领悟力虽然没有钟南山好。但也觉得学习起来轻松不少。后来，钟南山考上了北京医科大学。又被选入了北京田径队。他还打破了全国400米中栏的全国纪录。有教练动员他参加专业运动队。但他更爱好的还是当个“救死扶伤，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的医生。后来他去英国进修，有所发明，有所创造。英国的著名医学院要留他。他还是毅然的回到广州，后来被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在抗非典期间，他甘冒最大的风险，创造出光辉的业绩。得到了全国人民的称颂。还被选为首批“全国道德模范”。钟南山虽然没有从事专业的体育工作。但他一直都在注意身体的锻练。他的夫人更是前中国女子篮球队的队长李少芬。
其实附中还真出了一些体育界的猛人。陈镜开就是一个。我回附中读书时有一位教初中物理的邬老师，因为没教过我，所以忘其大名。他除了教学外，还喜欢造航空模型和举重。他说，陈镜开在附中读书时就是开始跟他学举重的。后来，陈镜开又到在五仙观那里设立的《谭文彪健身院》跟谭文彪和刘英练举重。再后来被选入国家队，又经苏联专家指导，成了第一个打破世界纪录的中国人。
我还未参军时有一位同班的女同学叫张飞子。她细细粒，很活跃。到 我复员时，就闻说，她刚参加了在青岛举行的全国中学生体操比赛，获得了好成积，被选入国家体操队。后来我们就常常在报刊上看到她的照片了。
比我后来还低一级的有一位同学叫程洪森。他是从香港劳工子弟学校考入附中的。他足球踢得特别好。带领着附中一班同学在广州也曾打出个名堂。后来被选入广东队。与关辉舫黄福孝杨菲逊廖德营一起成了广东足球队的五虎将。后来更被选入国家队。踢右边锋。退役后就到越秀山体育场当足球教练了。现在也回到香港 去了。
附中的体育猛人当然就不止这些。那位同学知道，请多多介绍。也好让我们引以为傲吧。
55年时附中的一些军体活动
55年时，国内外好象都比较安定。但战争好象还没远远离去。所以全国都展开了军事体育活动。那时广州市也成立了射击俱乐部。但那时市体委还只是借了大佛寺的一角作为办公点。射击俱乐部也没有“窦口”。只是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通知各校派三名同学去学射击。以培养各校的射击教练员。我是复员军人，还有一点组织力。所以也派我去学射击了。那时正值冬季。游泳场那时还没有冬泳活动。我们就在越秀泳场学射击了。我当兵四年从未拿过枪。所以一切都得从头学起。每天都是学射击理论和练习卧姿有依托的瞄准击发。理论学习还可凑合。卧姿有依托瞄准击发可就把我们练苦了。一连几小时爬在地上，那个肋骨被压得咳一下都痛。就这样练了一个星期，总算盼来了实弹射击的日子了。地点就在越秀山后边过了铁路的一个叫做老鼠洞的山凹。这里从前就是国民党兵练射击的一处地方。这时用的是小日本的三八步枪。每人三发子弹。我打了24环。算是及格了。授于“初级教练员”称号。回到学校，由团委出面，组织同学练习射击了。我们又照本宣科的向同学们讲了一通射击理论。接着又是练习卧姿有依托瞄准击发。这次也把同学们练得“苦不堪言”了。跟着就是实弹射击了。不过用的只是新出品的单发运动小口径步枪。这当然没有军用步枪那么带劲了。后来那个老鼠洞靶场就划归射击俱乐部了。那个地方本来就有很多老鼠。后来来了一条一米半长的水律蛇。它盘据在放武器弹药的仑库里。因为知道它爱吃老鼠，人们也与它和平共处。最后果然把周围的老鼠消灭干净了。当年教我学射击的教练都是球迷。后来我去越秀山体育场当教练后，凡有球赛各场地都来支援。我就设法把他们安排在最合适看球的地方。后来我们还一同去干校战天斗地了。这些都是后话。
附中也有一些全校一起举行的军体活动。有一次全校组织了一次大野营。地点就在现在第一军医大学的那个地方。那时那里只是一片连树也长不了几棵的光秃秃的小山岗。学校从部队借来了很多帐篷。各班就分别成行的在山上安营扎寨了。活动是多式多样的。有打野战。有营火晚会。等等。有一个晚上，半夜了。突然吹响了集合号。（这是乐队用小号吹奏的）大家连忙的紧急集合了。校长宣报，今晚要夜行军。于是一字长蛇阵的出发了。走了约半小时，到了一处叉路口。前边的队伍走远了。后边的队伍好象听到了一个向前走的口令。左边是一条较小的路。向前是条大路。于是就向前直走了。走了不远，发现周围佈满了解放军。解放军喊话了：“站住，什么人。派一个人过来。要拍着手掌过来。”原来解放军怕来人手时拿着“傢伙”。王屏山校长就拍着手掌走了过去。一解析，原来是附中的野营队伍。没事了。我们于是就打原路回到宿营区。原来前边是一军事禁区。本来是应该向左走的。听口令的把口令听错了。回到营区大家兴奋的谈了好久。别的野营活动我都记不起了。惟有这一次误会我记得特别清楚。太有趣了。几十年过去了，我还历历在目。

升入附中高一1班的同学个个劲人

我升入附中高一，分配到一班。我们班后来就出了不少劲人。最“巴闭”的就是前广州市副市长陈绮绮了。我和她同在高一1班时，她还是个红领巾。我因为是参过军，所以比她年长好几岁。坐位她在最前排，我在最后排。所以我们就没有什么交往了。我总以为她是个不管闲事的乖乖女。可是与她同桌的何绍良却说：“才不呢。有时我的手肘稍一过她划定的中线，一个巴掌就下来了。”原来竟是这般有性格的一员。她附中毕业后就考入中山医。中山医毕业后被分配到广州皮肤病研究所。文革后她被公派去意大利留学。去意大利不久，她考取了奖学金。马上，她就把国家给她的津贴返还国家。好让更多的人出去留学。后来她又考取了荷兰的奖学金，去了荷兰进修。她是个只顾学习的人。回国时还留下好些外币。她就用来购买医书和仪器。回国后把它们都献给国家。她还回皮肤病研究所工作了。最后，人们就把她选为广州市副市长了。有一件未经证实的故事：陈绮绮当了副市长后，主管文教卫生。学校的各种经费都归她管。这时，附中有一单工程需要款项。那位主管该工程的同志以为有校友主管其事大可利用一下。于是就向陈绮绮打了报告，希望能尽快得到批准。谁知她在报告上大笔一挥：“按规定办事，依章申请。”这下子就把那位经办同志气得有气入没气出了。我想，如果公务员都能够如此公道，这个世界就安全得多了。不过据说陈绮绮不太注意人情世故。所以也会无端端的得罪别人。以至也惹来不少非议。 在这里我们就不去说它了。
当年与陈绮绮隣坐的何绍良也是一个人物。他从附中毕业后考入大连海运学院。毕业后就分配到香港的国家机构珠江船务公司。从技术员一直做到总经理。我在香港时就常和他一起参加附中校友的聚会。高二时，我们班的多数同学都入石牌分校读书了。他们两位则还留在正校。
我们班的同学在学术界也有多位同学干得很出色。吴国是 黄瑞和同时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后又一同考取清华的研究生。文革时，他们就分配到湖南和江西的工厂里工作了。文革后他们又一同“回炉”，回清华学习。后吴国是公派去美国留学。学成后回到清华教书，一直做到清华化学系主任。而黄瑞和后来也去美国读博士了。再后就留在美国当其教授了。
叶天才附中毕业后考入中山医，后在中山一院眼科医院做到教授。附中的很多老师同学眼睛有问题都 会找他治理。
李世杰在华师数学系，毕业后留校教书。后去美国做了访问学者。现在在华师做教授。
梁鉴江华师中文系毕业后到市三中教书，后调到广东人民出版社，一直做到编审。也是个教授级的人马了。
我们的班长林宜光大学毕业后回到附中教数学。成了很多师弟师妹们尊敬的老师。
我们班还有一个我们都认为很有才华的同学张如镜。他就是同学们都爱唱的《小树快快长》的词作者。只是他后来的济遇就很令人握腕叹息。在这里我们就不去说他了。
而我，附中毕业后就在广州市体委属下的越秀山体育场当田径教练。开始，我自已还以为很“威水”。干了二十年，回过头来一看：碌碌无为。更没有什么出彩的业绩。79年我去了香港。有一次，王屏山校长去香港访问。我们校友和他聚会。他见到我，说：“刘力山你来香港干什么？”我说：“做生意呀。”他再望望我，摇摇头。大概他的意思是我这个人不是做生意的料。果然，后来我也一无所成。只好回到我的出发点广州，过我的退休生活了。还好，现在我们有了自已的网站。我又成了它的积极份子。还被“恩封”为《版主》。嘻嘻，（我在窃笑呢）我还算是一个人物哟。

说说附中人当时的课余生活

我在附中读书那会儿班会和团支部是很得力的。高二时我们已搬入石牌分校就读。黄正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可以说班主任是不用太管事的。而黄老师一向与人为善。我们班里决定了要干什么，向他报告一下，他也就同意了。高二开始，是夏天。我们决定去江村野营。班里向学校对面的部队仑库借来了两顶帐篷。带上锅盘和简单的衣服铺蓋，我们就去江村的流溪河边野营了。煮饭烧水由一些对此颇有经验的同学负责。我们没有做过这些的就去检柴买菜等杂活。一有空，就跳落河水中游泳或在河边的小水氹中摸鱼捉虾。那时也没有什么防晒油之类的东西。（更没有sk-2)个个晒得背脊通红，甚至起了水泡也全然不顾。晚上还开其营火晚会。简直就“乐而忘返”了。玩了几天，虽不情愿，也是要回家的。

那时政府号召除“四害”。就是要消灭老鼠苍蝇蚊子和麻雀。消灭麻雀可热闹了。全民拿起敲得响的东西，乱敲，目的是使麻雀不敢落地。最后飞翔不动了，就直跌落地上。被人们生生捉去。后来，我们班还一起去到我们班的张悦婉的家乡石井，住到一间小学的二楼的一间课室里。男同学一边女同学一边。半夜，我们就到村里的屋檐下掏麻雀。最后，还有一间“棺材庄”。那是停放未埋葬的装有死人的棺木的地方。这里平时是没有人敢去的。所以麻雀窝也特别多。一些特别勇敢的同学就爬到棺材蓋上去掏麻雀。这下子当然收获就丰富了。其实人们不单捉麻雀，连它的表兄弟，什么鸟儿也不得幸免。结果，次年我到了越秀山体育场工作时，越秀公园的树木的叶子都被虫子吃光了。我们中午吃饭也不敢站在树下。否则虫子就会掉到饭上面了。后来政府只得派飞机喷洒杀虫水治虫。这就是不按自然规律，盲目作出决定给人们的教训。

好，今天先讲这些。明天再续。

附中人也爱好艺术

我在附中读书时只有初中开美术和音乐课。教美术的是关清华老师。他每年都有送学生进美术学院或到大学的建筑系。后来广州美院的副院长潘行健就是他的学生。音乐老师是杨石青老师。他也是作曲家。现在附中同学还在唱，新加坡和日本的小学也把它作为音乐教材的《小树快快长》就是他作曲的。我回附中读书后，因为参军前我就是文娱活动的积极份子，在部队又随苏军学过正宗的俄罗斯舞，所以我的班主任学校的团委副书记负责学生课外活动的高志光老师就要我协助学生会的文娱活动了。合唱团因为我自知自已五音不全，就不敢滥竽充数了。我就与在部队与我一起学过苏联舞的许锡志招集一些爱跳舞的同学练习跳舞。其中就有后来成为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的莫梓江。去年我和他相聚时他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学校的风雨操场表演舞蹈。我在部队时学过“快板”。于是我就用学生手册中的“学生守则”编成快板联唱在学校的文娱晚会上表演。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高中没有音乐和美术课了。但这时附中的音乐和美术活动还是颇活跃的。每逢星期六下午，如无别的事，学生会都会组织音乐欣赏会。学校有电唱机，唱片由同学借出。那时还是七十六转的旧唱片。一般则由一位“懂”音乐的同学现场讲解。记得有一次欣赏《蓝色的多瑙河》。这位讲解的同学说，开头的音乐就是多瑙河边洗衣妇洗衣的声音。其实这简直就是胡扯。西洋音乐怎么和广东音乐的《赛龙夺锦》相提并论呢？西洋音乐是音乐家情感的舒发，而广东音乐却更多是形象的描写。

其实附中真正懂音乐的还是大有人在。例如肖醒的哥哥也是附中校友的肖铭，他在附中读书时就是很高水平的钢琴手。后来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系。毕业后留在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教钢琴。他的学生多次获得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他一位学生后来要考取美国最著名的朱利亚音乐学院。这学院在查看他过往的成积时发现，他已经取得了那么多重大国际比赛的冠军。于是说：”我们的老师还得不了这些冠军呢。“于是没有取录他。他也就只好回上海音乐学院学习了。在学校评级时，因为肖铭的学生的成积比大学生的成积还好。所以只好破格评他为教授。肖醒的夫人原来是解放军歌舞团的钢琴家，后来在中国音乐学院教钢琴。也是肖铭牵的线。

比我高两届有一位同学叫岑宝琪。他的小号吹得最好。附中当时的银乐队就由他领导。他升大学时考上了华南农学院。一年后他不甘心，再考。于是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中央歌剧舞剧院。我也曾在中山纪念堂看他的演出。这时他吹的是单簧管。后来他也去香港了。在教育司署担任音乐督导。工作是到各学校指导音乐。我在香港时也常和他一起参加附中校友的活动。我们笑他是在吃”皇家饭“。后来据说他也去做生意了。

今日就讲这些，明天继续。

多姿多彩的宿舍生活

我们入石牌读书后，除了家住在师院和工农学院的以外，都是寄宿的。中午大家都要午睡，所以还较安静。晚饭后至晚自修前和下自修后这两段时间在宿舍可就热闹了。先是不知谁带头引吭高歌。跟着就是一唱百和了。高中虽然没有了音乐课。但那时逢重大节日都有国家推荐的歌曲。我们都要唱。还会自已找一些“名曲”学着哼。什么《斗牛士之歌》啦，《费加罗的咏叹调》啦。等等。那时有一本《外国名曲二百首》，很多同学都有一本。我虽然五音不全，也跟着吼。特别是冬天洗澡时。虽然有热水供应也会坚持冷水浴。那时简直就是“咆哮”了。

除了唱歌之外，还有很多玩意儿。踢毽子是最常玩的。一些同学还能踢出很精彩的花式。也获得观者一阵喝彩。《标枪掷准》也是常玩的。这带一点比赛性质。胜者当然可以“牙擦”一会了。

临睡前，最常有的是背《水浒传》的好汉的混号了。例如“宋江--及时雨”。“武松--行者”。等等。谁最后背出了，而无后续者，他就算胜利了。过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对这项滾瓜烂熟了。后来改背唐诗。有人先背一句。别人就接着下一句。到接不上了，又来下一首。跟着就是宋词。这些活动对我们学古典文学很有帮助。那时就是没有人看《红楼梦》。可能以为那只是封建的故事吧。

看新小说的人也不少。有解放区的小说，也有解放后的新小说，和苏联的翻译小说。这些书多是从学校图书馆借的。有时还得跟着上一个读者，等他还书时和他一同去还才能借到。我看现在的中学生对课外书就没有我们那会那么着迷了。 我们有一个同学叫李鸿亮。他绘画真的非常好。但文化课就不成。他本来和现在是广州美院的副院长潘行健一同考《中南美院附中》的。潘行健是正取，他是备取第一名。但还是取不上。后来学校还给他以同等学历多次投考美院。但总因文科不行而考不上。为了支持他学画，他家里还供他跟老画家冯钢白学画。我们在宿舍里又给他当“模特”，让他多作速写练习。后来他也留级了。我们离开附中就不知他后来如何了。他画速写时也有一些同学跟着画。这也算是宿舍一景吧。

有一位同学叫韩维中，他家本来在师院。不知什么原因，他也来住宿。但此子懒。每天早上起床做早操，他常推说生病，不肯出操。还装得似模似样。后来毕业了。他功课不怎样，怕考不上大学。于是就多报考了一个戏剧专业。考专业试要朗诵一首诗。他老哥也懒得抄。要同学帮他抄写一份。后来轮到要表演一个小品了。分配给他的是一个做病人的角色。这正开正他的米路了。他演得维妙维俏。结果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这真是“食屎食着豆”了。只是后来就再也不见了他的踪影了。

从前附中人的课余生活

在附中石牌分校寄宿，头一年最头痛的是当时睡的是碌架床。这些床的所有缝隙都藏满了臭虫（木虱）。睡觉时咬得人奇痒无比。每到艳阳天，大家就把床板搬到外边暴晒。然后就用力向地上猛撞。到处都听到“嘭嘭”的响声。企图把臭虫抖落地上，再用脚踩死它。可是成积有限。后来，师院做了几个小锅炉，想用蒸气杀死臭虫。但效果也不大。最后有了农药《敌百虫》，才彻底消灭了这害人虫。

体育室不知谁突发奇想，买回来两对拳击手套。同学们虽然不会打拳，但也戴上乱打一气。放暑假了。大家都回家或组织各种野外活动去了。开学后，同学又戴上拳击手套想打拳了。戴这种手套得别人帮助结绳子。戴上不久，这两位同学就大喊：“好痒呀，好痒呀。”自已又解不开。后来别的同学帮他解开了。一看，满手通红。原来暑假期间，没有人玩这些手套了。而上学期时同学们玩时在手套内留下很多汗水。这正好给臭虫做了安乐窝。同学再戴上，马上就给臭虫咬个正着。已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玩这些拳套了。这倒成了一大笑话。

消灭臭虫也是医务室的工作之一。这医务室也有很多故事。同学们有什么损手烂脚头痛脑热自然到医务室就医了。有些同学有事没事也喜欢往医务室处跑。图个热闹。这就成了“消息传播中心”了。那位同学要找医生诊治，别的同学也把头凑过去。想听听有什么新闻。女同学看病，男生也照样。这就给女同学很多不便了。医生只好大声喊：“去，去，去。人家想讲点知心话都唔得。”这时男同学就只好一哄而散了。

有一次，全市流感大发作。不少同学染病了。广州有家的就回家治病。广州没家的就在学校设的隔离室医治了。我以为自已大隻，就到隔离室看望生病的同学。第二天我也生病了。只好回家由妈妈带我去看医生。在家住了几天，好了才回到学校。说也奇怪，自那次得流感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得过流感了。有时得了伤风，也犯不了大事。是不是因为那次得了流感，使我有了免疫？如果是，那真是因祸得福了。

勤工俭学

1956年，我们初搬入石牌附中分校时，学校的建设也够因陋就简了。学校的主要建筑就是两幢三层的课室楼，在小岗顶上有两间宿舍平房。那是男生宿舍。宿舍前边也是一座平房，那是医务室和体育室。西边就是饭堂兼礼堂了。北边有一排浴室。男女生各佔一半。体育室东边是一个四面没有遮栏的竹棚。那就是我们的风雨操场了。山岗下面是一个满是小石子的操场。有200米也是佈满石子的跑道和一个篮球场。这就是附中分校的全部“硬件”设施了。我想，当时学校的经费也不是很宽裕的。于是虞肯堂校长为了改善学校的经济情况，发动了同学大搞《勤工俭学》。由学校总务科到附近单位接来了能够由学生负担的工程。交由同学们去做。争取得到一些学校经费。开始，我们就为新建设的石牌百货大楼平整地面。那工作也简单。就是用锄头把地面扒平，夯实了。再由师傅铺上水坭。跟着就是到农科院为他们建一道排水沟。这可是一项大工程了。原来那里就有一道沟，但太小太浅。要我们把它挖成沟深约两米，沟底约一米，长约200多米的排水沟。全部都由我们用锄头和竹箕去完成。我们高中有两个级六个班。这时是夏天，男同学都穿了运动短衭，背心。一些男同学就下到沟底挖坭，一些就坐在沟壁间把坭向上举。女同学就负责在上面运坭和清倒。每天大约干三个小时。工作完了，个个同学都成了坭猴了。但大家心里都十分的愉快，唱着歌儿回学校。我也记不清干了几天了。总之我们硬是把这项工程完满完成了。我们还干了些什么工程我也记不起了。但这两项印象非常深刻。

当时我们学校是没有多少校工的。除了食堂外，最多只有一两位负责清扫教务处等之外，全部校园都 是分给各班包干打扫的。课室当然是各班自已轮流值日打扫了。

校园的空地很多。这就分给各班搞绿化。我们班的黄瑞和对园艺有研究。他家在师院。他就到师院寻找各种花卉苗木。把我们的园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各班也都各施各法。使得校园的景致虽不统一，但也花团锦簇。有时下雨，一位从香港回来上学的同学就会穿上塑料雨衣（那时还是稀有产品）和长统雨鞋在园中赏花，扮“酷”。（那时候还没有这个词）。但同学并不羡慕。因为那时以光脚上学为荣。

附中人想的多是别人

我在附中读高二时，吴慧文老师是团委的少年儿童委员。后来好象少先队的辅导员都叫“少委”，那时只有吴老师叫少委。她邀我做少先队辅导员。我高兴的答应了。分配我与高一级的李乐真合作做初二一个班的辅导员。我和李乐真本来就很熟识。她是和我一起参加白云机场接待苏军的李希芳的妹妹。我与她也真有那么一点“缘份”。我与她一起做了两年少先队辅导员。我离开附中后，她考入华师教育系。后来分配到省实教书了。文革时大串连我到北京去清华看望吴国是和黄瑞和。刚巧她也正在那里。大家当然就只谈校友情，那里管它什么“斗批改”呢？再后来，我儿子上了省实。她又是我儿子的总辅导员。后来我们都去了香港。哈，我们竟又成了街坊。到我回广州生活后，我们就没了联系了。又是我们这个网站，使彭世英又帮我们联络上了。一个月前我们相约聚了一回。前些天，又因有个旧校区的画展，我们又不期而遇了。人生就是这样的奇怪了。

现在人们说的是教育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而我们那会在附中读书只是想着如何多做些工作。在班里，那位同学功课学不好，总有同学帮助。我就曾帮助一位华侨女生学如何写好作文。只是后来她读的是数学。据说她现在在美国每天就只会算麻雀数了。

那时候我们的伙食分甲乙种。甲种十二元，乙种是九元。而助学金只有六元。有一些同学家里确实穷。连三元也交不出。这时班里的生活委员就设法找一些生活比较宽裕的同学支助一下了。有时确实没有找到。一些吃甲种餐的同学就主动的改吃乙种，省下三元钱给同学渡过难关。这些活动都是在不声不响中进行的。现在谁帮助了谁大家都不知道了。然而这一切，现在还温暖着我的心。

常常一些小事就可以引起我对附中生活的回忆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有些事我还是记得牢牢的。黎绮兰老师已经作古多年，我还是一直的怀念她。我要如厕，孙子又说要去。我问他：“大还是小。”他说：‘大小齐来。“哈他这话却使我想起了在附中读书时的一堂生物课。教我们生物的是黎绮兰老师。那天讲的是鸟类动物。黎老师说：”广东人有一名谚语’一世未曾见过鸡屙尿‘。以表示对方见识不广。为什么没有见过鸡屙尿呢？这话可是有科学根据的。因为鸟类为了减轻飞行时的体重，它的排泄物是不会存在体内的。一有即会立即排出体外。它们都 没有大肠。也只有一个排泄孔。所以排泄时就屎尿一齐排出体外了。那么谁又见过鸡屙尿呢？”黎老师就是用这样有趣的事向我们讲述生物的一种现象。

黎绮兰老师在上生物课时还讲过一件趣事：“广东人说人做事有头没尾，往往说这个人'冇腰骨‘。其实这句话骂人是很重的。什么动物冇腰骨？蠕虫就没有腰骨。例如蚯蚓。在动物界，这些都算是低等动物。鱼类，爬虫类，鸟类，哺乳类，有脊柱的，算是高等动物。当然人类就是最高等的动物了。”黎老师就这么几句话就使我们对动物分类有了一个明晰的分类了。上黎老师的课使我在后来当教练时对学生讲话也学会了要精确，明瞭，还要生动。学生才会听得明白，记得牢固。

郭大乙老师在附中也算名师了。他教我们化学。除了他教学得好还因为他身材高大。他读大学时就是华南师院男子篮球队的中锋。我们和他说话都得对他仰视。好在他和蔼可亲，说话风趣。所以我们都 喜欢亲近他。有一次上课时他打开一包黄色的粉末，用手指点了一下，放到舌尖上嚐了嚐。又问那位同学要试试。一位同学也就照办了。唉呀。苦不堪言。那同学连忙用手巾把舌头擦了又擦。郭老师说：“不用怕，那是黄莲粉。吃不坏人。大家再仔细的看我再嚐一次。“原来郭老师是用中指点的黄莲粉，再把食指放在舌尖上。郭老师说：”看明白了吧。我们观察实验一定要细心。否则就会出问题了。“郭老师这场表演真让我牢记了一辈子。

陈永平老师教我高三物理。他又是附中垒球队的教练。在当年广州垒球界他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附中每年都拿了广州市垒球比赛的男女子组的冠军。陈老师讲课也十分生动。当年正是巴西球王比利大红大紫的时代。他首创的香蕉球风靡全世界。陈老师就用这香蕉球来解析当时向我们讲授的流体力学。他说：“当比利主罚定位球时，他会用力踢球并把球踢得上部向前旋转。开始，球速快，守门员看着球向上向外飞出。但后段球速减慢了。而球的旋转带动周围的空气，使球上部空气变慢，而下部空气就快了。空气慢压力大，空气快压力小。这样球就象落叶那样向球门飘去，钻进了网窝。所以这种球又叫”落叶球“。同理，飞机的机翼是上面弯曲，下面平直的。飞机向前飞行时机翼上面空气走的路程长，而下面的空气走的路短。所以上面的空气就走得快下面的就走得慢。空气走得慢压力就大。所以就把飞机承托着向前飞翔了。陈老师这个讲解十分的有趣。使我们牢记得十分深刻。后来我在越秀山体育场做田径教练。有一年陕西田径队来我场冬训。除夕，那时还没有”春晚“。他们就在室内搞联欢会。并邀请我们参加。有一个节目是抛气球比远。那些投掷佬以其大只，用力的向前推去。可是气球只慢慢的飘落到跟前。轮到我，我只轻轻的把球向前推，同时出手时用手指把球后部向下一压，球旋转着向前飘去，而且飘得很远。这为我赢得了一大把糖果。这也算得力于陈永平老师的教导吧。

你们见过1942年入附中读书的校友吗？

昨天我与失散多年的姐姐相聚。有网友说，你和姐姐相聚与附中校友网何干？殊不知我姐姐是1942年入附中读书的校友。她1949年才在附中毕业。这是因为1944年日本鬼子打到坪石。附中的同学就由黎绮兰老师带领疏散到连县。而我家就辗转回到了我的家乡龙门永汉。所以她在附中就前后读了七年。又因为我从香港回到广州生活，而她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搬了家。所以就失却了联系了。现在经一翻联络才又与她相聚了。前些时在深圳钱塘潮酒楼聚会，同学们都称呼我是老学长。其实在她的面前，她才是真正的老学长呢。我和她相聚自然少不了回忆附中的人和事。她说，黎绮兰老师一毕业就是她的生物老师。后来麦良贤老师又教过她数学。前些年，她和她们班的同学每隔几年都会去拜访两位老师。现在黎老师经已作古。她们那一伙人也垂垂老矣。走不动了。我告诉她，我们网站现在还有很多同学写了很多回忆这些老师的文章。我叫她上网多看看。她说她不会上网。我说让她的女儿和孙儿帮她开机。可以看看，也可以代她写。如果大家在网上看到很久很久已前的附中的故事也不用奇怪。那是如她这样的老校友与我们交流呢

抗日战争后期的中大附中

前天我去看望我姐姐。她是1942年入附中的老校友。我从她那里拿到了很多附中过去的历史资料。现在我把它陆续的放到网上。让各位师弟师妹也可知道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先把一篇1943年时的附中校长司徒汉贤先生的遗作放上。因为长，所以要分时放入。这是一件油印件：

抗日战争后期的中大附中         司徒汉贤遗作

1940年秋，中山大学由云南徵江迁回粤北坪石，1941年9 月，决定由师范学院管辖，复办附属中学。（原中大附中建校于1924年，她的前身是两广优级师范附属中学，始建于1909年。1938年10月，因广州沦陷而停办）。当时师院设在管埠，离中大校本部20华里。附中设在距师院10华里.坪石火车站南端的一个小丘陵，地名叫朱家山。火车站面对的则是驰名的古迹金鸡岭，相传为洪宣娇练兵抗清的险要山寨。附中复办之初，由中等教育专家张文昌兼校长。嗣后，谭祖荫教授及心理学家段增先相继兼任过校长，1943年春由我接管。当时我提出以不参加国民党为条件。我每逢周五下午至周六回管埠讲授教育心理学和青年心理学，周日步行20华里到坪石街参加大学部教务会议，然后回附中工作五天，我不在校时，校务由教导主任黄树全代管。

当时，中山大学为国立大学，上属中央管辖，因此，社会各界及我们本身均认为，附中应为国立中学，并非一般的员工子弟学校。因此，办学认真，要求严格，意图将附中教学质量提高，并富于创新。我们首先严格把住招生这一关，学生入学须经严格考试，试题保密，择优录取。由于大学部教职员工对子弟的小学教育比较重视，附中录取的学生质量较好。全校学生除三人情况特殊外，全部为寄宿生。（1942年的统计，附中学生人数为210人），学生除周末外，不得回家住宿。每日晚饭后的散步，亦限于学校附近的一定范围。这样的严格管理，受到家长的欢迎，亦有助于学生专心学业。因此附中学生生活质朴，一心向学。虽然抗战时期物质条件较差，但精神方面的充实，使附中师生团结一心，艰苦建校。朱家山培养出来的学生不但成绩优秀，爱国抗日，朴实勤奋也在校内蔚然成风。

张文昌任校长期间，开始在附中试行一些教学制度的改革和探讨。他曾在教育杂志上发表文章，认为中学教育的高初中各三年的三三制，不少课程有不必要的重复，主张改为六年一贯制。后来又进一步提出可将六年的时间缩短为五年，即可试办五年一贯制。此议在当时引起争论，但最后终于在附中付诸实践。因此，朱家山当时就试招了六年一贯制及五年一贯制的新生，与三三制班级并存。不过，当时正处在抗日战争的相持阶段，物质条件相当困难，学校当局无力特别为新的学制编写新的教科书，各科的教学试验只能见机行事，有些不免显得匆促和不成熟。但毕竟是迈出了改革的步伐，架子也就搭了起来。这种勇于改革的精神，在附中教学历史上是值得记载和纪念的。

重视课外活动及体育锻炼，也是朱家山时期的一个特色。当时的物质条件虽极困难，附中师生却齐心协力，美化校园环境。把朱家山校园收拾得幽静雅洁。我们自已动手修建了一个运动场，刘仑老师又率领一小批同学在西北角松林深处开辟了一个课余活动场所，命名为“听松园”，何照东老师指导学生排演了用英语演唱的小歌剧，刘仑老师指导学生组织了宣传进步思想的造型诗歌晚会，我们还邀请师院教育系李素心女士到学校为附中一些自学过钢琴的学生进行辅导，还曾积极筹划主办小提琴学习班（后因战事发生未能实现），上述活动丰富了朱家山时期附中的校园生活。使校内不仅有良好的读书风气，并且校园生活生动活泼，情趣盎然。

附中在朱家山复办接近三年之际，1944年初夏，战争形势突然紧张。日寇由南北两方向坪石方向，显呈夹击之势。这时附中师生十分珍视朱家山这三年的苦难历程和师生情谊。为了给这一段生活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学校师生特地将当年的6月1日定为“附中日”，举行一次集体活动。进行一次热爱母校的教育。要求全体师生爱国爱校，以朱家山这一段抗日求学的经历作为毕生为人处事的动力。并提出以后每年的6月1日，均进行类似活动，将朱家山艰苦创业，勤奋学习的精神代代相传。1944年6月1日晨8时，天朗气清，运动场上彩旗飞扬，各项纪念活动开始，还举行了篮球赛。晚上，举行了诗歌晚会。上演了话剧。赵力田同学演唱了痛斥汉奸的著名歌曲《你这个坏东西》。另一位同学已决心去参加由中共领导的抗日人民武装东江纵队。他演唱了一首《将军骑马去了》。全体师生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凝聚着朱家山高尚情操的节目。随后不久，附中学生陈大德.崔克玲.陈慕静.陈遐瓒.陈荫仪.邝凤琴.施伟斌.陈文熙.梁汉刚.赵力田.周建华.张耀祖共12人毅然离校奔赴东江，参加了东江纵队，走上了抗日的战场。

形势越来越紧迫，中山大学向何处疏散逃避的问题已提到议事日程。当时大学部有两派意见：以校长金曾澄和医学院.师范学院两位院长为代表的一派，主张随国民党政权的广东省政府东迁梅县，以防与中央失去联系后，可靠省府当局解决经费问题。以教务长邓植仪及总务长为代表的另一派主张北迁连县。随后，疏散开始，附中员生百余人随大学部人员往连县方向撒退，（据我姐姐说，由黎绮兰老师带队。当同学没有衣服时黎老师还把带上的布幕改作衣服。给同学穿。这事老校友至现在还津津乐道。---刘注）。但多数人约近200人，其中包括金曾澄校长的三个女儿及一些院长教授子弟，均随大学本部经乐昌，往仁化方向撒退。我向粤汉铁路局长杜镇远求助，他临时批拨了两个“高边”（即运货的猪笼车皮）给附中，我当即组织师生上车，于翌晨乘坐最后一班车离开坪石朱家山。我当时有一个信念，一艘轮船遇难时，船长要最后一个弃船，我怀着这种心情，与刘仑老师及一位号兵共3人，送别了撒离的师生，见他们平安进入隧道之后，爆炸声已响彻金鸡岭。当晚，我随省银行的大汽车越过九峰山到达乐昌，与朱家山儿女重逢，心情晃如隔世。我即日参加了大学部的校务会议，领到款项，决定向仁化扶溪进发。这一年我33岁，附中的一些得力骨干，还不到30岁。

当时，中山大学校本部继续向梅县进发，医学院留在乐昌，训导长陈召南和工学院院长陈宗南留在仁化董塘，我们附中收编了各单位流散人员好不容易到达仁化县城。经大学部批准，拟撒退到仁化扶溪的山区复课。这时，仁化县城已一片混乱。仁化师范的学生纷纷出卖教科书，我们则尽量收集，并抡购了一批药物如扑虐母星.紫药水.胶布及腊纸.油墨.粉笔之类的教学用品。这时已是老历年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我们沿着峭壁边的一条单边坭泞小路摸索前进。麦良贤和祁宗洪两位年青老师作先锋，我和黄树全主任押后，行进中还不时失去联系。次日旁晚，我们到达住户不过百余的闻韶小镇。我们因路途过于辛苦，决定暂时休整，在闻韶过老历年，并探听关于我们的目的地扶溪的情况。

就在此时，最困难的事终于发生了。一群高年级男生经过酝酿，明确提出他们不想去扶溪，要求离队，摆脱敌人的包围圈。校方召开了紧急会议，认为不能强留他们。但必须予以帮助并帮他们组织起来。当时宣布了学校的看法和决定，条件是：个人申请，书面具结；最少要有两位老师领队，不得以时再分为两股，学校按人数发给路费，如中途遇到困难挫折，可立即归队。这样，次日早晨，由陆兴焰.梁植枢老师带领约近20人离队出发。不料仅在数小时后约十时光景，梁老师即率三位同学折回，椐称中途与日寇遭遇，日寇悍然向这一批手无寸铁的师生开枪射击，陆兴焰老师与诸兆永同学中弹遇难，林大樟同学腿部中弹受伤，其余十余人突围出去，我们立即派黄荣谦老师前往善后，安葬死者。将伤者交当地农民寄养。这一事件是附中在抗日战争中最惨痛的遭遇和无法弥补的损失，是日寇欠下的又一笔血债。

我们终于到达了扶溪，这时，扶溪山下已住下不少中大人。校本部的老管家虞仰泉先生在山下设立了校本部，联系失散在仁化董塘一带的中大师生。我们到达扶溪后，接办和恢复了原已停课的小学，招收地方插班生。又借了几处祠堂，筹备附中复课，并在长江乡设立分校。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解决经费问题。入学学生要收学谷我们当时私下说，这是“以新养旧”。我每周都要去仁化县城，扶溪山是一座“上八下七”的山，往县城一次来回须步行30华理。我找县长李均明及卫戍司令林廷华，如能从他们手中弄到一两担大米或黄豆的批条，就非常滿足了。我们又曾以中山大学的名义，以附中复课招收当地学生为条件向地方土绅借粮，但各人都推托说：“涯无谷”（客家话“我没有谷子”），后来，找到两位比较开明的实力人物谭文若（前清秀才）和卜老二，经他们带头及呼吁，终于募得了600担谷，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但这一切努力均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关键仍在于要与迁往梅县的中山大学校部取得联系。当时从一位实业界的头面人物那里了解到，梅县可通过农民银行汇款到城口，问题在于怎样突破日寇的封锁线前往梅县。韶关的一位牧师熊真沛先生告诉我，可由水路绕过丹霞，然后由陆路偷越日寇封锁线。当时正有一艘可载6人的小船拟出发，船上尚余3个空位，我将情况与仁化县政府及附中的老师们研究后，决定挺而走险，由我带庶务员郑植彬及一位工友，三人乘船突围。我们先由水路行进，途遇身份不明检查，总的闯过一关，上了陆路在疏落的枪声中紧张地前进。最后剩下的是闯公路这一关。带路人告诉我们，公路上有日寇巡逻兵，他们走了一段之后，叫一声“向后转”的口号，又折回来，这之间有两分钟左右的空隙我们就按他的手势指示，用五秒钟的时间，6个人一齐冲过公路，安全到达封锁线之外，并向始兴县急步前进。当晚住进小旅店时就病倒了。喝点汤药又继续上路。沿途只能以点心充饥。鲍康裕老师曾在途中给我们送来一些大米，那真是雪中送炭。 步行到老隆，我们见到过国民党政权广东省政府主席李汉魂。他儿子李勇，曾在朱家山时期的附中求学。李汉魂在我们告辞后，派人追赠了一些路费给我们。在兴宁住了一夜，略事休息，我们终于到达梅县。

在梅县召开的中山大学校务会议上，我汇报了教授们在扶溪山下摆地摊卖故衣，卖糖水的窘况及附中的情形。会上一致通过应予紧急援助，并委托我将一笔为数不小的款项通过农民银行汇往城口。金校长及邹宜新女士还一并汇款给他们留在扶溪附中的亲人。很快，回电到达，款项已妥收。据说，是由麦良贤与黄荣谦两位老师历尽艰险绕道湖南才取回的。那时钞票贬值，携带大袋钞票旅行又显然不安全，晚上住宿时只好作枕头用。

我无法再回扶溪，只得在梅县青年会暂住。在那里设立中大附中分教处筹备处。发出新闻稿，通知失散的附中学生来梅县集中。当时的思想是：“自已的孩子自已养”。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条件多么困难，一刻也不忘记办学育人。我们收留了一批学生，最先报到的是陈鸾璋姐弟及张成达兄弟。一周内集合了近40人，在梅县县城近郊租了一间祠堂做校舍，在晒谷场上竖起一根旗杆，俨然也就是一间乡村学校。我们聘任教师6人专职在分教处任教（冯应炯.梅泽沛.颜友松.侯环珍.胡翠云.容国器等先生）又聘任中大历史系教授黄锡元，地理系主任徐俊民开专题讲座。教学方法采取课堂教学与个别辅导相结合。辅导则采取填平补齐的方法，打破原来的班级编制，按学生的实际水平进行教学。我们从中华书局及旧书摊上购买了书籍500余种，供师生参考。每周还邀请名流到校专题演讲。记得有一次邀请了岭南大学附中校长，画家司徒卫来讲演西洋画的欣赏，他还在大厅里挂滿油画和水彩的图片，这样度过了三数个月。我们甚至还在黄塘找到一栋三层楼的房子，作进一步扩展的准备。但正在这时，梅县县城爆竹声大作，美军吉普穿梭往来，一夜过后，酒巴舞场如雨后春笋，因为日寇已宣布投降。抗日战争已取得最后胜利，中大附中抗日战争中坚持办学，至此告一段落。

随后，梅县分教处员生乘船顺流而下到达广州。借得附中原址对面的八桂中学为临时校舍，与扶溪师生会师重逢。抢购了几百付西江运来的床板长凳，又从大钟楼内搬回一些日军留下的长方木板，解决住宿及课桌椅的困难。中大附中又于1945年9月份内如期开课。我主持了战后首次招生，著名诗人黄宁婴及鲍康裕先生亦应聘加入附中，附中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其实，历史的长河有时很难截然划段。抗日战争中复办的中大附中的历史，应包括的有朱家山.扶溪山和梅县三地的所有教学活动。这些活动是在抗日战争艰苦困难的条件下坚持进行的。不仅是坚持了办学，还有所创新不仅是传授知识，教书育人，还同时进行了爱国抗日的政治教育，支持学生参加进步活动。如12位高中级学生投奔中共领导带领的东江纵队，又如扶溪山下组织老师带领小数学生突围，作出决定的当时，确须一定的胆识与决心。抗日战争中的中大附中，是一个团结奋进.爱国抗日的集体。全体师生都对学校的建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麦良贤老师当时年青力壮，他和祁宗洪老师宛如两匹战马，精神抖擞地在闻韶山路上开辟道路的身影还宛在眼前。黄荣谦.黄树全老师勤勤恳恳坚守阵地的印象也令人难忘。金文老师身穿旗袍，步履难艰，因体力不支，行李只好扔点了，剩下毛巾和口杯，只好挂在旗袍侧边的纽扣上，迈步时叮咚作响。黎绮兰老师是最早在朱家山任教的女老师，她大学毕业后就到附中任教，她在附中教了一辈子书了，从来没有离开过学校。正是有了这一批热心教育事业的工作者，才有了抗日战争中中大附中复办的这一段历史。我本人得以在这一段历史中和全校师生同甘共苦，在我已进入晚年的今天回顾起来，是人生历程中不可忘怀的一段幸 福的岁月。 

1989.11 全文完

关于文中的一些人物就我知道的简介如下：

黎绮兰老师麦良贤老师很多同学都认识的。他们伉俪一直在附中教书，直到退休 。是同学们非常尊敬的师长。
鲍康裕老师原来是地下共产党员，我1949年考入附中时他还在附中教童子军。解放后，调到朝天路小学做校长了。
附中撒离坪石时和司徒校长一起送走同学的那位“号兵”，我在中大附中读书时还在附中工作。但不是吹号了。开始改为摇手铃，后来改为敲钟。我参军后听说他才退休了。
刘仑老师是画家。他本是师院的老师。解放初，附中的一些活动他也来写生。后来成了专业画家。曾在抗美援朝时到朝鲜画了大量作品。他是我国版画的开拓者之一。    
八桂中学就是现在的农讲所。 

艰难时代的教具

我转发了两篇附中历史的文章，李翔说好，使他这个附中人知道了一些附中从前的历史。让我继续发下去。我这些文章大都是转发于中山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雏鹰展翅趋鲲鹏》。这本书是2002年出版，只印了7000本。我想大多数附中学子未必会看过。于是就决心做做“文抄公”。选择一些抄给大家看吧。首先从黎绮兰老师的一篇遗作抄起：

艰难年代的教具

黎绮兰老师遗作     我于1943年夏到附中任教。附中在坪石朱家山复校初期，学校的教学设备非常缺乏，我当时担任六年一贯制及五年一贯制各一个班的生物课。为了使生物教学能直观，我每周来回走两个小时山路回中大师范学院生物系里借显微镜.挂图.标本用。有一天大雨过后，有位同学告诉我，学校对面水牛湾山上的地面，露出一具人的骷髅骨。我想，这正是人体生理结构教学的好教具。于是，我带上几位同学携锄头前往把它挖了出来。冲洗干净上面的黄泥，没有消毒药品，就用石灰水泡着。当晚，这副骷髅骨就放在我和女生同住的宿舍，女同学们都害怕得不敢睡觉。

（2000年9月）

扶溪逃难前前后后

扶溪逃难前前后后

麦樑贤老师       一，火车开了，开始逃难历程

1944年底，日寇从长沙南下攻陷湖南衡阳，迫近粤北，当时中山大学各学院已停课，并决定迁往东江梅县。当时附中亦停课，部份学生由家长领回，部份家长则将子女交由学校带着逃难。离开坪石朱家山前，如何组织学生疏散，向那里逃难？司徒汉贤校长其实是无把握的，当时中大校长金曾澄对他说：“我三个女儿都交给你带去。”（当时金的三个女儿都在附中读书）随校的还有不少教授.院长们的子弟。有校长的如此信任，司徒汉贤校长带领学生逃难才有了信心。当时学校行政会议决定，逃难的第一站是坐火车到乐昌，然后步行经石塘.董塘.闻韶.加等.黄坑.仁化.到扶溪复课，会议亦决定由我留守坪石。队伍出发时我与其他留守的同事去送行，我送大家上了火车，看着学生们幼稚的脸和期望的目光，想到大家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师生们都依依不舍，都有一种前路茫茫的感觉。不知不觉竟连火车开了都不知道，结果我没有作任何准备和带任何行李，就这样跟着队伍出发开始了我们的逃难历程。

当时，我年轻力壮，每次出发，都由我和祁宇洪老师轮流带领厨工作为先头部队（记得当时逢星期一.三.五是我先出发，二.四.六则是祁宇洪老师）。每到一地，马上为大家安排好住宿地方，准备好饭菜.开水，等候大部队到来。在到达石塘的时候，由于当地相当贫穷和落后，各地逃难的人很多，我到处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排师生住宿，难道今晚师生们就要在露天过夜？我急得团团转，忽然我看见不远处有座教堂，刚好有一个神父站在门口，我灵机一动走过去向神父请求让我们在教堂内住一宿，神父想了一会，才同意让我们在教堂里的礼堂住一宿，但希望我们不要把地方弄脏。幸好当晚是住在教堂里，后来听说，那一晚日本鬼子曾到附近抡掠，幸好没有进石塘圩，师生们逃过一劫。

三，教 师不领工资与学生“有粥吃粥，有饭吃饭”

到了闻韶，有的学生提出不去扶溪而改去东江，因为中大校本部以经迁到东江梅县。学校经研究，决定由老师领队，按人数比例分给路费。第二天，语文教师陆兴焰.总务主任梁植枢带领几个学生出发，当时为了轻装前进，大家都带了少量日常换洗的衣物，用毛毡把衣物卷在里面，两端用绳子扎牢背在背上。不料途中遇日寇枪击，陆老师与学生诸兆永.林德雄遇难（当天是轮到我作先头部队的，半路上我突然发现自已忘记带毛巾.牙刷等用品，于是折回去取，如果不是，我也可能遇到日本鬼子枪击，也许没命了）。听到前面的枪声，大部队即暂停前进，折回到叫加等的小村，并在此停留过春节。加等是一条藏在山坳里的小村落，只有几十户人家，落后.穷困.与外界颇隔绝。我们的到来，像是天外来客似的引起了全村的轰动，山里的小孩瞪着惊奇的大眼，老是围着我们这些山外的来客转。春节过后，我们离开了加等，经黄坑前往仁化.黄坑是产纸之地，我们到达时，村民都外出逃难走了，地上撒滿了纸张，像下过大雪一样。师生们见到滿地都是我们学习的必需品，忘记了自已是在逃难的途中，纷纷捡了起来，这些纸张后来在扶溪复课时发挥了大作用。

从仁化翻过白石岭我们终于到了扶溪，逃难算是告一段落。扶溪是白石岭山下一片开阔地，绿树成荫，溪流清澈，乡民纯朴。当时附中是借乡中心小学作校舍（实是一间庙宇）。教师.学生全住在一齐。到扶溪不久，学校就复课了，但生活异常艰难。司徒校长提出教工暂不领工资，与学生“有粥食粥，有饭食饭。”同甘共苦，教师们一致欣然同意，可见大家同舟共济的精神。记得当时只开了高一.初一两个班。没有正规的课室，粉笔也是教师自已制造的，粗糙得很。但写在黑板上字迹也还看得清。尽管条件很艰苦，但同学们还是认真地学习。

四，兼任附小校长，钞票作枕头

为了解决学校的因难，当时学校招收了部份地方学生为插班生，收取“学谷”来维持师生70多人的生活。又决定接收当地的乡办小学（约有200多学生），改为中大附小，让我兼任中大附小的校长，虽也收取“学谷”，但仍非常因难。后来司徒校长到东江梅县与中大校本部联系上了，每月才有汇钱接济我们。当时扶溪无邮局.银行，钱要汇到湖南汝城，由我和兼任总务主任的黄荣谦老师到汝城去取。由扶溪到汝城，要走两天山路，还要通过敌占区。冒着生命危险取到钱后，因当天赶不回扶溪，当晚只好住下。我们两人取得的“关金券”（当时币值极低的纸币）作枕头，绝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是附中全体师生的养命钱啊。

五，抗战胜利，终于回到广州

扶溪的生活是艰苦的，但又很平静。这里是山区，不受日寇空袭骚扰，日常吃的主要是蔬菜。这里盛产冬菇，但由于缺少油，又没有肉伴着一齐煮，所以虽然是上素但非常难吃，在当时这是日常 的主要菜式。

1945年8月15日，我国全体军民经过八年的浴血抗战，终于取得了胜利，廹使日本鬼子投降了，消息传来全体师生兴高彩烈，我们终于可以回到自已的家---广州了。当时学校为了庆祝抗战胜利加菜，虽然每人只有两块猪肉，但久未吃肉，一下子突然有肉吃，肚子受不了，结果第二天很多人都拉肚子。

1945年9月，师生们坐船经韶关，英德返回广州，在原中大附中校址复课。

回忆中大附中“地下学联”迎接解放活动

肖增效             1949年春，附中地下学联成员有的去了游击区，有的比较暴露，地下学联为了便于工作，通过关系安排我从广雅中学转学到中大附中，插到高二班读书。组织上要我尽量隐蔽，不参加一切公开活动。最初我的联系人是江宗汉同志，他也撒退到游击区去，我便由黄菘华同志直接联系。而由我直接联系的有：陈为德.蔡家诚.卢爱珠.王紫金.陈振雄和吕昭烈等六位同志，再由他们分别联系其他14位地下学联成员。我们每两周通过个别联系过组织生活，一般是在旁晚或星期天，在校内偏僻的地方（例如废用的游泳池和运动场边草地）或散步到铁路附近，传达黄菘华同志的形势分析和任务要求布置落实，直至1949年10月广州解放。

我到附中时，地下学联的“线头”，除我以外，还有侯瑞珍。我与她没有组织关系，但有工作关系。因为我在广雅中学时，曾配合邵源堃做党的秘密刊物《广州文摘》的油印工作。我转学附中后，源堃同志把印好的刊物，直接交给我，再由我转给侯瑞珍同志交给派送队分发。当时形势险恶，军警特务经常进行突击检查，我们经常把《广州文摘》伪装包扎，放在书包或游泳篮里，辗转内街小巷，按约定地点递送。此外，先后印送的还有《论新民主主义专政》.《将革命进行到底》.《南京政府向何处去》.《丢掉幻想，准备斗争》.《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和叶剑英.陈毅分别在北平.上海各界代表大会上的报告等，其中尤以《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又称“约法八章”）数量最大，分多次传送。

我在中大附中这段时间，地下学联的工作重点已转到迎接解放，准备接管。当时全国形势发展很快，胜利消息不断传来。中大附中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同学们的觉悟很高。国民党.三青团在校内几乎没有活动余地，许多进步同学积极要求参加组织，有的希望能到解放区去。但中大附中是敌特注目之地，因此，组织上要求我们要十分注意隐蔽，以保存力量，迎接解放。可是我们毕竟年轻，有时真难以控制自已迎接胜利的欢悦情绪。记得有一次学校举办晚会，侯瑞珍等上台表演解放区秧歌剧《兄妹开荒》，我也表演了一个小角色，因此受到了黄菘华同志的批评。他对我们进一步加强执行秘密工作条例的教育，甚至有时在个别碰头时就要求我们背诵秘密工作条例，还传授一些摆脱特务跟踪的办法，并强调在任何情况下也要保持革命气节。因此，我们对秘密工作条例执行得很认真。我因印送《广州文摘》的关系，到过一些联络点，按照秘密工作条例，我从来不问那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住在那里，但脑子里却未能按要求做到“尽量忘记”所到过的这些地方。当时内心就感到苦脑，觉得自已未能完全按照组织的要求办事。

在组织工作上，从迎接解放的需要和中大附中的进步力量基础较好出发，必须加快组织发展的步伐。但从当时的外部环境考虑，为防止发生意外，又必须非常慎重。组织对每个发展对象的家庭情况，社会关系和本人素质都 要反复了解考察。而中大附中又不象广雅那样集中住宿，其时又正处于暑假，因此，有一些已经成熟的发展对象，因大家工作忙，从确定下来到撰写.传递自传材料，上下联系往返的时间较长，个别还要补充了解等原因，拖到九月.十月间才发展，很快广州就解放了。这些同学参加地下学联的手续虽然未完全完成，但实际上已经组织同意，与地下学联成员一样工作了。经过努力，在解放前夕短短半年内，我们新发展了多位优秀的进步同学为地下学联成员。他们在解放前后，在各条战线上做出贡献。

中大附中地下学联成员为迎接解放.准备接管，主要的工作是：

1：推动成立“护校应变委员会”。当时考虑到，附中所处的外部环境复杂，但内部进步力量强，群众基础好，为保护住校师生的人身安全和校产完整，预防反动当局的破坏和卷逃，需要有一个公开的组织，更有利于发动群众，团结一致，渡过黎明前的黑暗。于是确定由蔡家诚.陈为德参加护校委员会的领导工作（护校委员会还有当时的学校行政人员.教职员工代表）。在护校委员会统一安排下，临近解放的一段时间内，晚上组织同学们值班巡逻。校门每天晚上10时后关闭，值班同学时刻监视校外动态。记得解放前一天旁晚，听到枪声和爆炸声连成一片，我们便在校内几个角落安排了监视点，观察校园外马路上的动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变的发生。至下半夜，校门值班告知，校门外有军队敲门，我们当即前往问明情况。对方说他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问我们校内有什么情况，要不要他们进来。我们当即表示，校内安全，不需要麻烦他们，婉言谢拒他们进校。这主要是考虑到时值深夜，对他们的身份真假难辨。我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天亮后，大街上出现各种各样的所谓“革命组织”，公开挂出招牌，有的还荷枪乘车巡街，其实都是冒牌货，不久即被军管会下令取缔。根据党组织的安排，我们还组织了部份地下学联成员和进步同学，配合解放军对之逐一加以清除。

我们带着无比喜悦的心情，庆幸中大附中的全部校产完整无缺地回到人民手中。原来在“七二三”（1949年7月23日国民党到中大逮捕学生，附中学生邵以娴.何明慧被捕）以后的一段时间内，为防止敌特再次抓人，我们曾告知一些地下学联成员和进步同学，在广州有家或亲友的，晚上尽量不在校内住，但到9月底.10月初，为防止反动当局转移或破坏校产，才又组织一些同学尽量回校住，冒着危险保护了学校的安全。

2，储备粮食，以防不测。当时组织上考虑到广州解放时，可能会出现对阵打仗的局面，可能粮食供应困难，于是通过校膳食委员会钟士荣.陈应榆等同学，及时购买了一批粮油食品，储备应急。

3，分析教职员情况，关注老师动向。对当时校内曾经公开反对和破坏学生运动的个别国民党份子，我们都专门安排成员，注意他的动向，及时向组织报告。对教职员中有的对解放军入城心存疑虑的，我们通过地下学联成员和进步同学与其个别接触做些工作，稳定人心。对个别想到香港去再考虑下步去向的，则争取他安心留下来。我们还暗中给一些教职员和住在同一个大院的中大教授送些油印文件，如《约法八章》等，使他们了解党的政策。

4，尽量调查了解校内外单位的资产情况，以便于解放军入城接管。对校外单位，通过与之有关系的地下学联成员去了解，比较重要的情况写成材料上交。对校内，报置地下学联成员和进步同学向一些职员了解，如图书馆藏书.实验室仪器设备等。对特别有价值的图书，以个人名义借阅出来保管。

5，组织学习党的有关文件，提高认识，迎接解放。由蔡家城等组织读书小组，秘密传阅学习文件，如《论人民民主专政》.《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和新政协文件等。

（2001年2月）

---全文完

刘力山注：我1949年中才考入中大附中初一。正好在这时迎来了解放。初一鸡，当时自然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读过本文，才知道我们的学长在解放前的一些活动。他们不怕危险，勇敢地为迎接解放做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事情。今天读来，还是让我肃然起敬。文中提到的一些我也认识的前辈，我也在下面提一下：

黄菘华，解放初是广州青年工作的负责人。当时我们很喜欢听他所作的报告。生动活泼，很合年青人的口味。再后来，文革期间我们都成了“五七干校”的学员。那时兴搞“毛主席著作学习讲用报告”。有一次，他在全干校学员面前做“讲用报告”。很久没有见着他了，但他的报告还是那样的生动有趣。人们不时还发出笑声和掌声。再后来就各散东西了。

蔡家城，解放后，附中地下学联公开身份时，他是负责人。那时他已将高中毕业。附中成立青年团总支部时，他是总支部书记。他毕业后就不知去那里了。继任总支书的是高志光，他也是地下学联的。就是他把我送到部队，我复员后，他就成了我的班主任。他是在广州大学副校长的岗位上离休的。（地下学联成员据说享受离休待遇）

卢爱珠，她在我入附中时已是读高三。因为她解放后曾辅导我们初中，所以我认识她。她毕业后到北京学俄文。听说后来赴苏联留学了。是学石油专业的。 网友们若要知道解放后附中的一些生活，请查阅我写的《附中轶事》栏目第二页。谢谢。

1931--1932年中大附中的抗日救亡活动

梁嘉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时，我在广州中大附中读书，开始参加一些宣传抗日的工作。1932年“一.二八”事变后，驻守上海的十九路军奋起抵抗，蒋介石不仅没有支持，反而在各方面阻挠，这种情况使不少人特别是青年逐步看清楚蒋介石是不抗日的。怎么办？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抗日，另一条路就是做亡国奴。青年是不愿当亡国奴的，但一时又找不到出路。当时有一首叫《松花江上》的歌，很能反映当时青年的情绪。后来，我们从巴黎《救国时报》看到了共产党的“八面玲珑宣言”，很受鼓舞，认为这就是我们青年的出路。大革命失败后，广州地区教育界进步人士还是有的，如国民大学教书的何干之，他是共产党员，还有中山大学的温盛刚。但人不多，还不是一个组织，还没有和党的组织联络上。广大青年接受了共产党“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思想有很大进步。

这时，广州市的青年做过一些什么工作呢？“九一八”后，首先是抵制日货运动，突出事件是：永汉南路的新世界洋货店，在抵制日货的行动提出之后，还买日货。学生去检查，劝说店员一致行动，而老板抗拒，店员与学生打起来。当时永汉分局局长杜宣泰这个坏家伙，出动军警，抓了我们很多人，打伤很多人，伤最重的是中大一位姓姚的学生。十九路军在上海抗战，我们做了卖旗.演戏.募捐.宣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工作。当时演戏大多是活报剧，虽然很简单，但很受人民群众的欢迎。1932年春节前，我们中大附中组织下乡宣传，还请进步教师作讲演。我们下乡分东.南.西路。我去西路，即江门.台山.开平等地。当时国民党，陈济棠不准抗日，而人民要抗日，青年要抗日，学生要抗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组织了读书会，开展读书活动，追求真理，宣传抗日。此外，还有兄弟会，姐妹会，十人会，几人小组以及学术会，音乐会，歌詠团，野火会等组织形式，还办识字班，出版杂志，如饶彰风编了《天王星》。当时党的领导主要体现在党的政策影响方面，还没有直接的组织联系，而且各种力量比较分散，你搞你的，我搞我的，还没有作出大的行动。这段时间人民要求抗日，国民党不抗日，这点人民看得清楚了。他们到处寻找党的领导，在未与党联系上之前，青运，学运有发展的局限性，以后在斗争中慢慢找到党的领导，学生运动才有长足的发展。这一阶段虽然也存在一些问题，但总的方向是对的。这是抗日救亡运动的思想和组织上的准备阶段。

梁嘉同志1926--1933年入读中大附中，高中及预科毕业后升入中大，于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曾任中大党支部负责人，中共广州市青委，共青团省委副书记，指导和帮助中大附中在广 州率先建立“青年抗日先锋队”，“广东青年抗日先锋队”成立后任第一副总队长，在抗日战争时期任珠江纵队政委，解放战争时期任粤桂湘边纵队司令员兼政委。

朱家山的山水，难忘的家

刘崙

1942--1945年，我在中大附中任美术教师，同时兼任中大师院的讲师。回忆起在朱家山附中那段往事，多少话也说不完啊。在那充滿历史传奇的金鸡岭和盛开杜鹃花的梯子岭旁，傍晚在铁路边漫步谈心，或在武江河里游泳，师生们唱着激情的抗日战歌，上演抗日爱国的话剧。夜晚在松皮课室油灯下，传出同学们潜心夜读的琅琅书声，老师们友爱往来，切磋学术......。那时，我在歌声.松涛声中，绘下一些画卷，写了一些诗篇......，这许多团结向上的氛围和温暖真情，编织出一个不是家胜似家___战时中大附中可爱之家。山水人情，令我难忘。现在，我忆述几件往事：

当年，我比较年青，思想倾向进步，针对抗战时期印刷设备落后，物质匮乏的条件，热衷于初具称为艺术轻骑兵最有战斗力的木刻画。我还创造了易于普及又有特别表现力的竹笔画，创作了许多反映抗日战争.农民苦难和赞美祖国锦绣河山的作品（有的后来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在那民族灾难深重的日子里，我和老师同学们都 把附中作为自已温暖的“家”。我和同学们一起自制柳枝炭笔，向他们讲解柯勒惠支和米勒等世界著名画家的作品。我与陆兴焰老师常到铁路边散步，在我印象中他对人真诚。他对我谈过海南抗日的情况。我也告诉他，我有一个美专的同学叫林绍崙，在在海南打游击，被日寇残酷地剥皮而牺牲了。想不到后来陆老师也被害于日寇的屠刀之下。

张荣祖.赵力田同学突然从学校“失踪”去抗日前线时（后来才知道他们去了抗日前线参加了东江纵队），从我这里带走了一套木刻刀。1976年我从北京部队转业回广州工作后，张荣祖同学从北京科学院给我来信说：“木刻刀在带去东江纵队的路上，过渡船时掉落河里去了，否则，说不定我会成为木刻家哩。”现在他却成了科学家，那也是好事。

1944年春，附中主任司徒汉贤找了几位老师商量，如何创立附中的纪念日，使其一年一年地延续下去，成为优良的校风。主任又不想按一般习惯叫校庆。我建议叫“附中日”，司徒主任同意了，时间定在6月1日这天。至于活动内容，司徒主任与我.吴华俊.黄荣谦.何照东等老师商量。我设想的“附中日”的活动经过大家研究后认可。首次的“附中日”在朱家山举行：首先是升国旗，旗干顶上拉下各班一条彩旗，然后徐徐升上，伴唱《附中日歌》。全校师生员工欢欣鼓掌。（当时我选了法国大革命的电影插曲，由陆兴熖.何照东填词。今天看来不是那么理想。）各班进行壁报比赛，一块块整齐竖立在操场旁的山坡上.课室前，蔚为壮观。壁报的内容，充滿了同学们的抗日救国热情，和勤奋学习的意志。各班的美术人才更是大显身手，壁报的字体.插图.编排.色彩缤纷有如春天。

记得“六一”前夕，在饭堂有崔克玲等同学演出富有感染力的话剧。“六一”那天，在女生宿舍旁的一间课堂（兼礼堂）开大会，司徒主任首先讲了一番意义深刻而亲切的话，接着是表演文艺节目。其中由我编导，赵力田同学朗诵，赵碧珊同学钢琴伴奏的诗朗诵，是选自诗人天蓝写的《队长骑马去了》，形式新颖，是一次新的尝试。还在这木竹架构的教室里，摆出我的一些版画和水彩画，参加我们的“附中日”。由体育老师孙仲标主持全校的球类和田径竞赛，歌声.掌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运动场上,那团结向上.欢祥的气氛，显示出青春的力量。在昔日的苦难日子里，我们举行的团结.高尚的“附中日”能延续到今天，并成为原为中大附中的现今的校庆日，我们永远怀念和珍惜朱家山上的师生情谊。武江和金鸡岭也为我们鼓掌，祝愿明天再创辉煌。司徒汉贤主任的民主团结办学精神，建立美好的校风，也永为我们怀念和敬仰。

1944年末，日寇攻占粤汉铁路沿线，朱家山的家被破毁了，整个中大由坪石迁移到梅县.龙川等地复课。我从江西辗转到了梅县，囊空如洗。此时遇见李友敬同学，他告诉我，可去中大临时办事处领救济金，领到救济金我才能去到龙川龙母圩中大师范学院归队，聘为专任美术讲师。不久，随陆兴焰老师突围出来的刘传彦.陆建培.施学强.叶锡镛4位同学和自行撒退的林钰辉.林维珩.雷荣邦.陈振雄4位初中同学也到了龙母。他们告知我陆兴焰老师和诸兆永.林德雄同学在突围途中遭敌杀害，林大樟同学受伤的剌心消息。这8位同学处境困难，急需帮助。不能让受了苦难的同学们无家可归啊。因为我原是附中老师，义不容辞地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但这里是师范学院，怎么办？我想起附中的体制，定名是“中山大学师范学院附属中学”，而且几任主任都是师院教授兼任的，这样，我觉得有责任有理由向院方提出，应由师范学院来妥善安排同学们的生活和学习。我找到师院院长（张良修代）反映情况并提出解决问题的意见。张院长同意立即解决他们的复课和生活问题。安排高中同学留在师院复课，分配一间房子作宿舍兼教室（那时师院借用当地一间小学地方很小），由师院同学担任老师。初中同学送到铁场圩龙川二中借读，食宿.学习.生活费用师院包了，星期天回龙母共聚，附中同学在此又成了师院大家庭中的小家庭。日本投降后我们回到广州，陈振雄的父亲专程从潮汕来广州，对我们照顾他初中一年级的孩子表示深切的感谢。1946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纪念日，这8位同学到师院找到我团聚，拍了一张极有纪念意义的合影。照片的背后写着：“献给在艰苦的日子里领导我们的刘崙先生”。这是真情。这是刻骨铭心的年代。虽是往事，但给了我们无穷的力量。

时光虽然飞逝近60个春秋，而朱家山附中师生的爱国抗战和艰苦朴素.勤奋学习精神将永不消逝。

（2000年9月） ---全文完----

刘力山注：1949年10月14日广州解放，第二天，中大师生借用附中宿舍景堂院傍边的饭堂开会，传达解放后的各种讯息。附中同学也不请自来的参加了。我这初一鸡也钻进去听埋一份。只见一位画家在场不停地挥舞画笔画速写。我钻过去看，真是精美绝伦。后来听学长说，他就是在抗战时在附中教美术的刘崙老师。后来听说刘崙老师参军了，成了著名的军旅画家。抗美援朝期间，我们就常常在报刊上看到他的画作。他还是我国版画事业的开拓者。

看看老学长们从前是如何生活的

坪石---扶溪少年岁月拾零

作者：谢昶 何家深 钟仕荣 刘锵

一、起个好社名

1944年9月间，我们这班12岁的少年考进了中大附中，入读六年一贯制的一年级。开学了，第一件大事就是要起一个好的社名。班主任麦梁贤老师为此提出了好几个社名，有“青社”.“烽社”.“健社”.“翔社”等供我们选择。大家一致认为“翔社”最好。因为“翔”字意味着我们这群少年，将来要象鸟儿一样在社会上自由飞翔，为国家的富强贡献自已的力量。

二、“听松园”“自由式”及人头象

坪石朱家山的校舍非常简陋，没有什么文化活动场所。刘崙老师带领同学在一个山坳中开辟一个小园子作为活动场所，起名“听松园”。由于那个地方杂草丛生，决定烧一把火来清除。为了安全，还先在周边开了一条隔火沟。不料刚一点火，便刮起一股强风，大火冲向防火沟四处乱窜，情况十分危急。在老师的带领下，同学们个个奋不顾身，手执松枝拼命扑打。说来也怪，风竟突然停了下来，火也很快被扑灭了。不久，由于日寇入侵粤北，附中师生开始逃难，这个“听松园”可能又淹没在杂草丛中了。

粤北的冬天，气温零度左右，我们没法烧水洗澡，经常勇猛地跳入河里，是名副其实的“冲凉”。

河水特别急，大家蜂拥着向下游冲去，游了数百米再爬上陆地，跑步回来。真冷啊，牙齿直打颤，肌肤冒出烟来。怕甚么，冬泳磨意志，时刻准备抗击日本侵略者，那时就是有这么一股豪情壮志。刘崙老师经常陪着我们这群孩子游泳，他带头示范表演给我们看。我们看着他那强壮的身躯，游着极有气势的“自由式”，他声称他的自由泳像条轮船。他说：“你们可欣赏我双脚打起的浪花。”

刘老师教我们绘画。他说画人物首先要画好人头，若下功夫把人头绘得很像了，就入门了。于是，我们每次绘画都绘人头。在抗日的年月里，有歌唱道：“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拿起铁锤刀枪。”这也是我们学画抗日宣传画的主题，那时是没有人画花鸟虫鱼的。附中的教师们也是言不离抗日的。

三、夜半枪声

1944年10月的一天晚上，大家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喝一声：“谁？站住。"接着便听到两声枪响，把我们这些十二三岁的学生吓得不敢作声。事后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小偷来光顾我们学生宿舍了。小偷刚动手撬门，就被巡逻的一名校警发现，便大喝一声。不料那小丛将手中的柴刀猛向校警扔来，打在校警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但校警负伤后毫不畏惧，并且立即开枪还击，在黑暗中没有击中，这小偷仓惶逃走了。惊魂甫定，校警对我们说：“你们这些学生为什么这样胆小？当时你们应该大声喊捉贼，或者敲打洗脸盆什么的，也可以协助我捉贼呀。”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李国森同学起床外出方便。返回时刚一推门，高度警惕着的我们便一齐呐喊：“捉贼呀。”同时，敲打脸盆的声音响个不停，原来是一场误会。

四、“穷则思变，要革命”

附中宿舍里，周二罗同学生活艰苦朴素，读书非常用功，深夜也在喃喃自语，习以为常，同学们每人都有一盏茶油灯，可他长期是点燃买来的牛油块，油烟呛人，没法子啊，因为他家穷。“穷则思变.要革命”是真理。过了几十年以后，我们在1987年参加纪念“五卅一”及广州市地下学联成立40周年时，才知道他两兄弟（周二罗.周三罗）都是地下学联成员.老革命了。我们这班穷小子，因为受中山大学---广州革命学运策源地的影响，加上我们这班同学的父兄许多都是中大教工，对我们的政治影响很大，所以解放前参加革命的人比较多。50届全班学生40人中，参加地下学联的就有9位，他们是何桃英.陈振雄.朱承勋.周三罗.何明慧.钟仕荣.王紫金.邵以娴.刘锵等。

五、怀念陆兴焰老师

1945年初春，日寇侵占粤北韶关.乐昌.坪石等地，学校部份师生经乐昌向仁化方向逃难。一天晚上，冷雨霏霏，我们正走上泥泞的山路上，当时陆老师和我们走在一起，为了使我们忘记饥饿疲劳之苦，一路上他向我们几个小同学讲了许多有趣的历史.地理故事，听得我们津津有味，不觉路途寒苦。到闻韶不久，陆老师便和几位高年级同学“东征”梅县。不料到中午便传来坏消息，陆老师和诸兆永.林德雄同学被日本鬼子枪杀了。这笔血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六、团结友爱 艰苦奋斗

我们近百名师生员工在司徒汉贤校长的带领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于2月间逃到仁化县扶溪乡落脚，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有些事情终生难忘。特别是司徒校长，在患难中为我们师生的生活和学习尽心尽力。当时我们首先遇到的是吃饭问题，因为学校所带的经费有限，在扶溪要逗留多久也心中无数，上级的经济来源又一时无法接上。校方除请乡绅捐助一些谷米外，决定招收当地学生入学，收些“学谷”，以解决吃饭和经费问题。扶溪的士绅非常高兴，觉得这是扶溪人的福气，还借扶溪小学的校舍给我们使用。在开学礼上，一位头面人物说：“今天中山大学的教授们来我们扶溪教小学了，这是杀鸡用了牛刀”，一番话引得大家一阵欢笑。当地新同学和大家相处融洽，我们常帮助他们补习英语.数学，他们也常从家里带来花生和土产给我们利口福。我们的生活有了保障，学业也不至中断。按现在的说法，如果司徒校长没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和高度的责任感，没有扶溪乡亲们的帮助，我们这批青年学生的情况就不知怎样了。司徒汉贤校长和扶溪乡亲是值得我们永远怀念.尊敬和感谢的。为了尽量节约，师生们只好艰辛度日，甚至连上课用的粉笔都是自已做的。有些工友因薪水太少而集体离职不干，没有炊事员了，同学们就轮流煮饭，还互相理发，自已动手打草鞋，利用当地丰富的竹资源自制竹筷.口盅.饭匙等。有一位同学叫陈天桐，不幸患了伤寒病（俗称大热症），学校领导找药给他吃，护理工作则由同学们互相轮流照顾，在同学们的悉心照料下，陈天桐同学终于得到康复。这都是因为附中有团结友爱.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好传统，才使我们渡过难关，既不影响学习，也得到锻炼。扶溪的这一段艰苦生活，一直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1945年6月1日，在那样艰苦的日子里，仍开会庆祝“附中日”，那天饭堂加菜，有文体活动，也非常热闹。

七、进入竹的世界

1945年4月间，忽然有消息传日本鬼子可能窜扰扶溪。学校马上组织大家转移到长江圩去。这个“长江”，就是很出名的“长江玉扣纸”的产地，这里真是竹的世界，几乎所有的山头和平地长的都是竹子。房子用竹搭成，睡的床.桌子.椅子都是竹子制作，吃的有种类繁多的鲜笋和笋干。那时的制纸技术还很落后，用水浸泡的竹子，发出阵阵酸臭气味，令人很不舒服。但用纸倒是很方便，不用花钱，随地都可以捡到一叠叠干净的白纸。不少同学都用厚竹片制作生活小用具。梁受洪同学制作的竹勺子和竹叉子最为精致，他还制作竹笛，吹起来真是好听。

八、苦中作乐自有办法

在扶溪时的生活比坪石更艰苦，的确是“三月不知肉味”。但同学们也有自已的办法，常常到河里捉鱼虾或摸黄沙蚬，得到一小篓，便到伙房弄点盐（油可不能动用）煮来吃，虽然没有什么调味品，但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当时营养欠佳，缺医少药，有些同学长了疥疮，在小河洗澡时有小鱼来啄食，虽有点疼，但疮口舒服，十多天后也竟然都好了。

九、“日本鬼子投降了，抗日战争胜利了。”

1945年8月中旬，听到日本鬼子投降的特大喜讯，学校立即在当晚举行全校大会。在大会上，何照东老师用纸制一喇叭，装扮出电台广播员的声调向大家高声广播：“广播电台现在向国人宣告：日本已经向盟军无条件投降了。抗日战争胜利了。”顿时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非常热闹。不久，我们就乘船南下回广州复学了。

（1999年4月） ---全文完---

朱家山，战火中的金钥匙

陈慕静 陈荫仪

在粤北巍峨的金鸡岭下，蜿蜒的武江之滨，粤汉铁路西侧，有一座长滿青松的小山丘，这就是坪石的朱家山。
1938年10月，日本侵略军侵占广州，有着悠久历史的名校中山大学附属中学被迫停办。1941年冬才在朱家山复办起来。三年已后，1945年1月，日军打通粤汉线，学校师生又被迫迁离.....。
我们，1944届甲乙两个班的同学就在此时此地完成了高中阶段的学业。
复校第一次开学典礼上，校长张文昌教授饶有深意地说：“朱家山地形像一把金钥匙，希望你们掌握这把金钥匙，去打开知识的宝库，”
在抗日战争时期，我们中大附中的校舍十分简陋。一进校门便是老师带领学生挑坭挖土修建的大操场，围绕操场的山坡上，疏疏落落地建起十来间课室.办公室和宿舍。战时的临时房屋，松皮盖顶，竹织坭糊的墙壁，聊以抵挡粤北料峭的风雪。学校没有实验室，只有一个不像样的图书馆。

学校的几任校长（全称是中山大学师范学院附中部主任）张文昌.谭祖荫.段铮以及司徒汉贤都是师范学院的教授，教育家。张文昌校长曾留学美国，主张教育改革。附中从复办时候起，就试行了学制和教学方式方法的改革。我们这一届高中部是三年制，初中部则改为五年一贯制和六年一贯制。缩短在学年限，避免初高中课程重复，提高教学质量。课堂教学也与别的学校不同，教室里设六张长方形大书桌，每桌一组，每组8--10人。每堂课由教师先讲30分钟，后30分钟是分组研究讨论或者练习。有时是教师出题，学生先讲，然后教师辅导。由于试验时间尚短，又缺乏相应的课本，张文昌校长调离学校时，改革的成果还未见显著，但是体现了教育家们锐意改革的精神。到1942年，全校学生共210人。

学校很注意配备高质素的教师，先后任教的老师像曾任班主任的郑鸿俊.生物教师黄焕照.数学教师黄荣谦.美术教师刘崙.英语教师谭慧哲.体育教师孙仲标等，都以知识渊博教学得法和诲人不倦的精神受到欢迎。他们在艰苦的条件下和同学们共同生活，朝夕相处，打成一片，就像兄姐对待弟妹，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今难忘。

这个学期的同学和战前战后的学生也有所不同。我们44届甲乙班同学先后共80多人，都是在祖国危难中成长。十多岁的年轻人，天真，单纯，却都经历过颠沛流离，有的从战区和沦陷区逃亡出来，有的参加过抗日救亡工作，接受了共产党的教育，受过反动势力的迫害，也有的是慕中大附中之名，跨省远道负芨而来，共同的特点是热爱祖国.要求进步，求知的自觉性很高，能吃苦，迫切希望掌握更多的文化科学知识。因此，都很珍惜这难能可贵的学生生活，很自然的形成了勤奋的好学风。

清晨，蒙蒙晨雾还未消散，同学们已经分散在松林中朗读英语。课外和自习时间，三五个人一组，一起讨论，一起做功课，互相帮助，取长补短。郭国材同学年纪大一点，当过两年老师，古文基础好，同学们常常围着他，请他解释疑难。杨爱莲.许英桂.陈锡康等同学，学习十分用功，刻苦钻研，都是著名的“咪家”。朱家山有这样的一景：夜幕降临，各人提着一盏小油灯到课室去自习，下课了，又提着小油灯回宿舍继续用功。这时候，远远望去，山坡小路上星星点点，就像一群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粤北冬天苦寒，风雪交加，同学们衣被单薄，时常冷得不能成眠。有的男同学发明了“暖脚法”，用火烤热了砖块，垫在棉被下暖脚。女同学却刚好相反，她们很多人长了冻疮，每逢被窝稍暖，双脚就奇痒胀痛得受不了，只好把脚浸在冷水里才舒服一点，有些女同学睡前就在床前放好一盆冷水，这样一直熬过冬天。吃的是糙米饭.青菜。厨房师傅想出办法，把切得透明的小片肥肉熬出点油来煮菜，然后在每碗青菜上放上两小片，进入饭堂，大家就打趣说：“快快关上窗门，不要让风把这丁点肉刮跑了。”即使这样，同学们也常常为交不起膳费将要停膳而苦脑，于是大家就本着“有饭大家吃”的精神，互相支援，谁家里寄来钱就先替困难的同学交膳费。

山区生活贫苦，同学们营养差，时常受到疾病困扰，几乎人人都害过疟疾，那种发着高烧打着寒战的滋味很不好受。谁病了，全宿舍的同学都来照顾，关怀体贴。邝凤琴同学罹患伤寒病，入院治疗，要花很大笔医药费，学校付出一部分，同学们都尽自已微小的力量帮助她，像亲姐妹一样照顾她，安慰她。

尽管物质生活如此贫乏，我们的精神生活却是丰富的，健康的，也是高尚的。在课余和假日，戏剧.歌咏.出墙报是同学们最喜爱的活动。由我们班崔克玲.梁汉刚等倡议和负责的合唱团，吸引了四五十人参加，许多时在校内校外演出。每当夕阳西下，校园里响起一阵阵嘹亮的歌声。《黄河大合唱》.《军队进行曲》（八路军军歌稍改词）.《太行山上》......男女声四部合唱，雄壮，和谐，优美。唱出了抗日的激情，唱出了对革命的向往，也获得了艺术的亨受。我们还由吴华俊老师导演了话剧《一片爱国心》，造型歌剧《滿洲囚徒进行曲》等。记得有一次，著名音乐家黄友棣来附中演出，在银色的月光映照下，他用小提琴伴奏演唱了他的名作《月光曲》，同学们为之深深感动，唤起了对多难故乡的眷恋，激发了抗敌救国的雄心壮志。

中大附中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中共粤北省委重视和关心中大附中。1942年上半年，省委青年部负责人张江明派郑彦文到附中发展了学生党员陈大德.崔克玲。那时，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因此，共产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实行“长期埋伏，荫蔽精干，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方针，要求联系群众，改变抗战初期公开地，轰轰烈烈地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的做法。不久，粤北省委被国民党特务破坏，党组织停止活动。

我们44届除两个党员之外，还有一批思想进步，要求革命的同学。施伟斌.陈荫仪早年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广东青年抗日先锋队”（简称抗先），陈遐瓒在始兴初中时就是党的发展对象，梁汉刚.陈暮静.邝凤琴等在初中时受过党的影响与教育。党员与进步同学自觉地做到“三勤”，努力学习，与同学友好相处。大家秘密阅读党的报刊和马.恩.列.斯.毛的著作。逢星期日大家到坪石老街的进步书店购买《新华日报》和进步书刊，有《整风文献》.《评<中国之命运>》.《大众哲学》《西行漫记》（斯诺著）以及苏联作品。通过学习懂得了革命道理，认识到共产党坚决抗日，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附中同学求进步，不仅在本班党员和进步同学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他们还与大学的党员和进步同学接触，交朋友，得到他们的帮助。

国民党对学生采取高压政策，先后派出三名军训教官到校管训学生。教官侯家学强令学生剃光头，女生剪男装，引起同学们的不滿和反抗。陈昌教官借口学生丢失东西，要搜查学生宿舍，施伟斌.陈暮静急忙把进步书籍藏在山坡上，使其阴谋落空。陈大德阅读斯大林著作《论列宁主义问题》和一些小册子，被一教师发现，书和小册子被没收，陈大德找着六年一贯制一年级的小同学伍的尼从窗户爬入房间偷了回来。到了学期终，学校“饬令”陈大德退学。

三青团在学生中发展组织，遭到党员和进步同学的抵制，崔克玲教育年纪小的女同学张帼英不要参加。有些同学故意推搪拖延，不予理睬，有些人填了表，算是参加了，但没有什么活动，三青团在附中无声无息，搞不出什么名堂。

那时的粤北，不断受到日本飞机的狂轰滥炸。1942年暑假，我们班的一位活泼开朗的好同学何銮俊在韶关被炸重伤身亡。同学们举行了全校性的追悼会。用炭笔和粉彩绘成了何銮俊的大幅画像，以青松翠柏围绕。会场上挂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血债要用血来偿”等标语。与会的同学无不悲痛落泪，痛惜同学好友的牺牲。抗日救国的激情把大家的心更紧密地连在一起。经过了酸甜苦辣的三个年头，1944年夏天，我们终于读完了高中整个阶段，这时，敌人正沿粤汉铁路进攻，学校被迫准备迁移疏散，我们班级提前考了毕业试。即将离开这个团结向上的集体，离开同学习，同生活，同患难的同学们，大家依依不舍。刘崙老师出于对附中的深厚感情，向司徒汉贤校长建议把六月一日订为“附中日”，举行校庆，为了迎接这一天，大家争着动手，把学校里里外外打扫得整齐干净，在大操场的斜坡上，用石灰刷起了“让附中日长存在我们的记忆中。”十几个大字，每个字都有二米高，全校师生集中在大操场欢聚。当每个班级的一串串五彩缤纷的小旗伴着音乐徐徐升起的时候，同学们都兴高彩烈，欢呼雀跃。唱歌，赛球，开晚会，整个朱家山沉浸在欢乐之中。 按照各人的意愿，我们各奔前程，参加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到敌后打游击，参加粤北的“中大队”，发动群众抗日救亡；更多的同学报考大学求深造。而司徒校长则率领留校的同学在战乱中历尽艰险，把学校迁往扶溪。

附中三年，我们没有辜负人民的期望，没有辜负师长的培养，没有辜负同学们互相的帮助。我们开启了知识宝库之门，打下了文化科学知识的基础，学习了为人民服务的本领。44届毕业班的同学80余人，有一半考上了大学，其中有6位在高二时就跳级考上大学。抗战时期参加东江.珠江纵队的就有崔克玲.陈大德.梁汉刚.陈慕静.陈荫仪.施伟斌.邝凤琴.张文熙等，解放战争时期参加粤赣湘边纵队的有林汉周.梁惠珍.罗钜基等，杨遵球到湖北参加李先念领导的中原部队。参加地下党的有陈遐瓒.李美云等，还有何毅夫.欧阳秉威等参加了地下学联，一共有革命老干部17人，建国后大都担负了一定的党政领导任务。大量的同学在科技.医务.教育界成为骨干力量。如洪瑞光.丘天眷.范聪伟.潘绍伟.许英桂.饶纪寰.杨爱莲.谭大观.蔡翰华.邝尚勤.刘文科都 事业有成，作出了较大贡献。许多人先后参加了共产党。几位同学在海外发展，也事业有成。总之，绝大多数同学在各个岗位上兢兢业业为“四化”建设造出了贡献。陈大德同学（后改名沙朗）在附中时即加入了共产党,并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后担任湛江地区农办副主任，为完成水稻“杂优”种的推广付出全部心力，1981年奔赴海南岛育种的路上翻车受了重伤，他曾说：“不把水稻‘杂优’搞上去我死不暝目”。生命危殆之际，他还每天在病榻上和有关人员研究推广“杂优”工作，直到以身殉职。在他的追悼会上，许多干部.农民也前来为他送行，此情此景十分感人。陈锡康同学（现名陈其人），一贯学习成绩优异，高二就考上大学，现在是复旦大学教授，学术上富有成就，担任博士生导师。杨爱莲同学，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共产党员，为攻克心脏外科手术禁区作出重大贡献，她不顾自已身体病弱，成功地为无数心脏病患者做手术，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病人称誉她“医者父母心”，她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优秀医务工作者，全国卫生先进工作者，广 州市优秀专家.省.市人民代表.政协委员。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们都已白发苍苍，仍然怀着感激之情，念念不忘哺育我们成长的母校---中大附中，那像金钥匙般的朱家山。

（2000年9月） ---全文完---

刘力山注：我怀着激动的心情阅读和抄写了老学长写的这篇有关附中生活的回忆录。学长们在如此艰辛的条件下还能刻苦学习并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并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了伟大的贡献，使我肃然起敬。文中提到的许英桂学长更是我在北斋时的隣居。她一直是广东药物学院的教授。她的长子卢庆普就是我在《中山图书馆画展》的相片中“北斋少年朋友的现在的聚会”中我旁边的穿黑衣的高个子。他爸爸是华南工学院机械系的名教授卢法，他以研究转子发动机而著名于世。

朱家山上的《月光曲》

张震澳

“一样的月亮，一样的月亮，月亮下面是故乡。故乡呀在何方？邻家的好孩子可有歌唱？水田.墓草可是如常？......”

在“广州地区纪念地下学联成立五十周年.广州五卅一运动五十周年大会”上，中山大学老战士合唱团，滿怀深情地，给我们唱了这首抗日战争时期，脍炙人口的歌曲。我听着感到很熟悉，仿佛见到了离散多年的老战友，但一下又想不起他姓什名谁。

“黄友棣的《月光曲》。坐在我身旁的伍的尼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是呀，很久没有唱过这首歌，也很久没有听过这首歌了。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听到它.......。

接着合唱团又给我们唱了《淡淡的三月天》.《打回广州去》.......等歌曲，都是黄友棣谱写的。又都是抗日战争年代大家喜欢唱的。

这些歌，一下子就把我的思绪带回到抗日战争时期，那战火纷飞的年代.....。

1937年7月7日，日本军国主义者炮制了“卢沟桥事变”，疯狂地发动了灭绝人性的侵华战争。我们广东，因为地处沿海地带，很快就被卷入战火之中。那时，在广州，空袭几乎天天都有，有时甚到一天几次，敌机日夜都来，警报声.高射炮声.随时都会出现。在伶仃洋一带，日寇的几首战舰，公然长期盘踞在那里，不断对来往的船只进行骚扰，有时还强行上船搜查，甚至连一些外国的商船也不放过，气焰十分嚣张。

第二年10月12日，日寇在惠阳大亚湾强行登陆，10月21日，广州沦陷。前后不过十天，广州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转眼间沦于敌手。这实在是令人无法相信，也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因为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心目中，我们广东人民，从来就不畏强暴，有着反帝斗争的光荣传统；我们广东军，向来就是以英勇善战而扬名天下的。在“一，二八淞沪抗战”中，我们广东的十九路军，在蒋光鼐.蔡廷锴两位将军的亲自指挥下，在上海重创日寇而威名远扬，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大灭了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威风，也有力地揭露了以蒋介石为代表的“抗日必亡论”投降主义者的实质，这是人所共知的。大家都认为：日本鬼子不来则已，倘若它胆敢把它们的猪嘴拱向广东，不杀它个片甲不留才怪呢？可是现在.....。

这在我的思想上引起了极大的疑惑，我们的军队究竟怎么了？

我随家人逃到粤北山区，在清远县滨江石马乡逗留了一年多，后来又转移到龙颈圩。

1941年，我考进了中大附中。

那时，我和我的同学们都喜欢唱黄友棣的这些歌，因为它正好充分表达了我们对故乡，对家人的思念之情，对日寇的痛恨之心和迫切希望早日返回广州的心情。一句话，它道出了我们的心声，鼓舞了我们斗志。

1941年12月，日寇发动太平洋战争，香港首当其冲。为了防止日寇打蛇随棍上，蒋介石急急忙忙地从北边调动大批军队，日夜兼程地沿粤汉铁路南下。

朱家山，正好就在铁路旁边。看着那一列列滿载着军队的列车，日日夜夜地往南开拔。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去反攻广州的，高兴极了。

同学们一下课就一拥而出，挤在建筑在山坡上的课室外面，望着那一列列往南开拔的军车，一遍又一遍地放声高唱黄友棣谱写的《打回广州去》，说准确点，应当是拼命地大喊，因为大家实在太高兴了。

“......打.打.打走占据广州的敌人，打.打.打回我们的故乡广州市，我们重占我们的老城，我们重占先烈的墓场。”这里的几个“打”大家唱得特别用力，因而也特别响亮.有劲。大家一边唱一边想：“这一天终于到了。”

列车上的士兵，也在列车上和我们呼应，他们也和我们一起唱着这首歌，有的高呼着：“打回广州去。”有的持枪向我们行礼致敬......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幅画面呀。

“白云山上望白云，珠江河畔看流水......”这又使大家畅想着打回广州以后怎么样？以胜利者的姿态，畅游广州的情景，真是痛快极了。

可是，过不了几天，那些军队又一车车的往北运了。报纸上传来的消息却是：日军在美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偷袭了珍珠港；香港沦陷；东南亚大部分地区很快地被日军所占领......。大家眼巴巴望着那些载滿着军队的列车，一列列地北返。而那车上的士兵，他们一个个坐在车厢的甲板上，无精打彩地低垂着头，默默无言。这时，除了火车轮子在铁轨上滚动的声音以外，四周象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难过极了，有的同学不禁流下了眼泪，......真是一场空欢喜，沮丧极了。

一天下午，学校宣布：“今天晚上师范学院的黄友棣教授来学校演讲”。

因为我们学校是中山大学的“附中”，得天独厚，可以就近请大学部各个学院的教授们来学校演讲。而当时的附中主任（那时不叫“校长”）张文昌，又是一个具有强烈爱国思想的进步民主人士。在他的精心安排下，把国民党当局规定各单位.学校每周星期一上午，用来宣传他们那些陈词滥调的“纪念周”，都用来邀请在中山大学任教的一些著名专家.学者（有时也有校外的）到学校来演讲。

当时，著名的戏剧家.大导演洪深，诗人穆木天，文学家朱谦之，地质学家何健.章希林，农学家李沛文......等，都曾应邀到学校来演讲。讲话的内容是非常丰富多彩的，时事.政治.各门学科知识都有，有的演讲内容，可能还是他们自已的科学研究的新成果（有时晚上也有这样的活动）。这些活动都深受广大师生的欢迎，因为内容实在太丰富，实在太精彩了。令人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而此后，继任的校主任也都萧规曹随，照着这样做。这使我们这些作学生的的确受益不浅。

这天的晚饭后，学校办公室前面，一早就坐滿了人，因为大家都想一瞻这位音乐家的风采。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唱起他写的歌曲来，唱完一首又一首。

大约七时，他在代主任黄锦钧的陪同下来了（这时，张文昌主任由于宣传爱国主义思想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被逼离校）。他身材中等，人瘦瘦的，面色有点苍白，但很有精神，手上提着一个小提琴，微笑地站在黄主任身边。

黄主任介绍他和大家认识后，他把小提琴放在桌子上，演讲便开始了。

俗语说，三句不离本行。他一开始便和我们大谈起音乐来了，接着又用小提琴模仿各种声音，从人们的喜.怒.哀.乐，到各种鸟兽鸣叫，到大自然各种声音，风声.水声.雨声......此外还谈了一些其它方面的问题，具体讲了些什么，现在记不起来了。但，他讲得很生动，也很风趣，人群中不断发出欢乐的笑声，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小声地笑，时而会心地微笑。

将近两个小时的讲话一下子就过去了，讲完了，同学们还感到意犹未尽，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希望他再讲下去。

在讲话刚开始时，他便向我们宣布：他要让我们全体同学在五分钟内学会一个四部大合唱，另外还要用小提琴亲自为我们演奏他那脍炙人口的《月光曲》。

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五分钟就能学会四部大合唱？《月光曲》大家早就唱熟了，但，作曲家自已演奏，肯定能够更好地演绎歌曲的韵味。因此，会场上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整个会场都沸腾起来了。 讲话完毕，他便开始教我们唱四部大合唱。他那四部大合唱很简单，歌词是：“来呀，来呀，来呀，来呀。有饭大家吃，有事大家做。来呀，来呀，来呀，来呀。”他先自已唱一遍，然后把全校同学分成四个组。头尾四个“来呀”各组轮着唱一句，中间两句大家一齐唱。就这样这个大合唱一下子就唱出来了。唱完，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虽然这么简单的几句，但，同学们都很感兴趣，唱得很卖力。唱完一次又一次。

接着他给我们演奏他的《月光曲》。

这首歌大家早就唱得烂熟了，所以在演奏之前，无须再作介绍，他只是给大家说明一下，演奏到中间要插上一段描写群众在战乱中逃亡的音乐。说完他把琴放到肩上，微微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据说：这是演奏者自已在演奏前先要回味一下这首歌曲的。）接着，猛地把琴弓往下一拉，于是便开始演奏：

“一样的月亮，一样的月亮，......”大家都全神贯注地静静地听着，会场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静得象人们说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下都听得见。

这时，皎洁的天空中正好挂着一轮明月。是呀，此时此刻怎么能够没有月亮呢？她是那么清澈，那么明亮，整个大地都被照得光亮起来。多么美妙的一幅布景啊。这仿佛是在给音乐家的演奏营造气氛。而音乐家则一上一下.一快一慢“抑扬顿挫”地挥舞着他的琴弓，整个人都好像陶醉在他自已创作的音乐声中。

“月光下面是故乡，故乡呀在何方？邻家的好孩子可有歌唱？水田，墓草可是如常？......故乡，故乡，故乡，故------乡”......。每一声“故乡”就像一支小铁锤，轻轻地敲击着我们心中的痛处。我强忍着泪水，往周围一望：泪水在一些同学的眼眶里滚动着，有的泪水已经流到脸颊上来，但，谁都没有去抹它。隐隐约约地还听到一些抽泣的声音。接着乐曲从人们在战乱中逃亡，写到群众奋起反抗，最后打败侵略者；“前时明月今时光，今夜故乡应断肠，费思量，漫思量，思量好月在前方。在前方，在前----方......”琴声“吖”的一声停下来了，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同学们都陶醉在美妙的乐曲中，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黄友棣先生深深地向大家一鞠躬表示谢意.......。

转眼间60多年过去了，这些年，每当我看到月亮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哼起这首歌，记起这段难忘的生活。

（2000年9月13日初稿，12月8日定稿） ---全文完---

刘力山注：1942年我哥哥姐姐考入中大附中，我也在这一年在坪石入读小学一年级。读小学一年级自然老师不会教这样高深的歌曲。我们唱的是《救国军歌》之类的比较容易唱的抗战歌曲。但我生来爱唱歌。我也跟着兄姐哼哼。《月光曲》《淡淡的三月天》等歌曲我也能唱。我在香港生活时，广州培正中学（七中）著名音乐老师何安东父子在香港开家庭音乐会。我虽然没有到场，但报纸上都作了大篇的报导。其中曲目就有《月光曲》和《淡淡的三月天》等等。因为我对这些歌曲都耳熟能详，所以这些音乐会的报导我也至今不忘。顺便说个“笑话”：何安东有几个儿子。长子出生时，他希望儿子将来能超过自已，所以叫他何超东。文革前，何超东已是广东歌舞团的著名小提琴手。文革时，这就给他带来了麻烦。有人说：“你好大胆，要超过毛泽东？”自然少不了一顿批。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在香港演出时的海报自然用的还是“何超东”的名字。到底他超的是那个“东 ”  ，当然就无所谓了。 慢慢的回忆也很有味

新苗对回忆的文字有兴趣，我也不妨再写写。旧网站本已写过。只是现在却掉失了。只好再写。

文革时很多年轻校友还未入社会。对于文革的事也只是听长者讲。我虽然经过文革洗礼，但我一介小民，只能把自已见到或经过的事说说。大人物的事就只好看书本了。列宁说：“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就写写一些真人真事吧。中国真的经不起折腾了。有一些生活小节，也许会给人们茶余饭后作为谈资。

文革前我和足球名将关辉舫邓锡权被广州市体委派去宝岗体育场开办青少年业余体校。连同区体委请的陈以仁王广材一起，开展了足球田径游泳的训练。场地虽然差点，但也搞得热火朝天。可是不久就开始文革了。开头我们还以为只是文化界的事。后来又说是要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还有说，教练员有几十个学生，也是当权派。懗到我们“鼻哥窿都冇肉”。好在不久就说教练员不算当权派，我们才稍稍安心。这时社会上乱得一塌胡涂。为了使学生不至去“搞搞震”。我们就坚持训练，一周三课，一直到我们体委办“清理阶级队伍学习班”为止。

好，今天就先讲这些，下回再续。

文革中我最感兴趣的就是大串连

文革之初说我们教练员是当权派。后来又说不是了。于是我们就以也算是教师要求准许参加大串连。果然得到认可。于是各业余体校就选出代表去串连了。代表总共12个人。我也算一个。我们总得有个名堂才好出师有名呀。这时广州地区最红火的就是华工红旗了。于是我们也成立一个红旗战斗队吧。从财务处领得银两，买票就上京了。那时广州去北京坐火车要坐48小时。白天就大家坐着。晚上女同志就在椅子上睡，男同志就在椅子底下睡。也很安乐。到了北京，先是到国家体委会见体委领导。听他讲体育界如何斗批改。其实“言者谆谆，听者藐藐”。走过场就是了。第二天，一辆大巴把我们载去清华大学。说是去学习斗批改。我一到了清华，马上就去找我的同班同学吴国是和黄瑞和。他们这时是清华化学系的研究生，有地址，不难找。刚巧，我在附中时一起做少先队辅导员的李乐真也在。几年不见，当然有说不完的话了。那里管它什么斗批改。这时故宫和颐和园都不开放了。我们就在北京的街道上转悠。也看看大字报。后来听说北海还开放，我们就去北海玩了。这时正值隆冬。水面已结了厚冰。冰面也冻裂了。一位行人在冰面上走过。我们一位游泳教练从未去过北方，他大声喊道：“站住，裂架，裂架。”他穿着一身军大衣，那人不知他喊什么。因为这时北京人在冰上走是常事。我于是就指示他：“走吧，走吧。"已后这位教练就得了一个花名叫“裂架".

大串连是很轻松的旅行

做教练出队，就是带队去比赛是很辛苦的差事。而大串连就不同了。只要管好自已就行了。离开北京，我们一行就乘火车去西安。从到北京开始，我们就每到一地必入住当地的体委招待所。体委都有室内球场。稻草一铺，每人借一床被子就解决问题了。那时西安可没有什么特别著名的景点。兵马俑那时还没有发现。去延安又太远。后来大批红卫兵徒步走长征路那是后来的事了。所以我们在西安也只逗留了两天。跟着，我们就去了成都。那时虽然也有“游山玩水”一说。但我们平民百姓好象也没有这个想念。到了成都也没有去都江堰，清城山，更没有去九寨沟游历一番了。连武侯祠也不会去走走。那时成都也不怎么漂亮。只在市中心有几间大楼。一些街道的房子也是成排都歪歪的。没有多少大城市的样子。我们到农贸市场上走走。竟然见到一伙农妇说的是广东话。我们好生奇怪。一问，原来她们祖辈是从广东移民去四川的。清初时四川死得人多。就从广东整村整村的移民到了四川。我们的朱总司令朱老总的祖辈也是当年从广东韶关去的四川。吓，这样我们竟和朱老总攀上乡亲了。那时四川的物价也平。我也记不起几角钱就吃到一大碗羊肉汤。那是把一整头羊放在一口巨大的锅里煮。鲜羊放在锅的一边，羊肉羊杂在锅中间煮着。人们来吃了，伙记就把羊肉羊杂连汤一起送到 客人面前。我吃了一大碗。混身发滚。晚上睡觉连被子也蹬掉了。结果得了感冒。只好住进了医院。

好下回再续。

在烈火中永生

我在成都医院在火车站设立的救护站住了一天，见身体稍好，就和陪伴我的好友“裂架”教练一同乘火车去重庆了。我们就到有着大屋顶的重庆市政府大楼对面的重庆市体委找到了我们广州的同伴。可是这时已是过了饭后钟。我们只好到街上找吃的。但那时也找不到什么饭馆。只有一家火锅店。那就吃火锅吧。一看，满锅都是鲜红的辣椒油。也不妨试试吧。果然也另有一番风味。一下子吃得我们混身火辣辣的。出了一身大汙。吓，我的感冒居然也就全愈了。文革前我们都读过小说《红岩》。也看过赵丹主演的电影《在烈火中永生》。所以到了重庆首选的就是参观国民党反动派监禁和杀害革命志士的《中美合作所》。我们参观了渣滓洞，白公馆。也参观了国民党特务杀害杨虎城将军的地点。也去瞻仰了烈士陵园。这些参观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沉甸甸的记忆。我从前有一本肖三主编的《革命烈士诗抄》。后来留在香港了。不过叶挺的诗我还是牢牢的记在心中：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进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我愿有一天地下的烈火把这活棺材连我一齐烧掉。
我将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从重庆到桂林

文革时重庆也真没有很多新建设。在街上行走只觉车辆很少，更见不到一辆单车。因为重庆的马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好象连想放稳一个篮球在路上也不可能。人行道倒很有特色。全是用长江边的鹅卵石铺就。很象澳门的街景。这时我们这一伙人也有的“归心似箭”了。一位老围棋教练听说他才结婚不久，大概不想冷落了新婚妻子，成天问负责银钱和买票的著名乒乓球教练谢乃斌：“到手没有呀？”他是问的车票。后来他也得到一个诨名叫“到手没”。只是没有当面叫他。只是背后说说。我就只是向家里寄了一首李商隐的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竹，却话巴山夜雨时。---雨夜寄北”

在重庆游了三天我们就乘火车去桂林了。途经贵州。我们也未下车。在火车上只觉得火车是在山腰间转来转去。铁路下边很深才见到谷底的河流。风景倒真的不错。如果当时我们是许光和小荔，或者也会下车看看这里的美景。但那时我们也没有那份心情了。

到了桂林，我们很快就找到桂林市体委。当时我们就看到一场大戏。只见很多人簇涌着一位老干部上了一辆大卡车。这位老同志还头戴一顶高帽。一问才知道他是广西的区委书记韦国清。这时又见一位同志手拿一顶高帽爬上了卡车，自已把高帽戴上，要站在韦国清旁边陪着游街。但是那些“造反派”不准他站在里。说他不够资格。扰攘了很久。我们也不知他们演的是那一出戏。也不知道他们如何收科。总之采取“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个时候社会上乱得很。谁是谁非也不知道。就这样我们也在桂林住下了。

桂林的风景真美

桂林可以去游览的地方多不胜数。我们也不关心那里的文革的事了。一心只顾四处游玩。我们去了七星岩，芦苗岩。也游览了叠彩山，象鼻山。游漓江得另外买票。那时候我们的工资也不高，而且一路走来，吃的，买东西的也用去了不少钱。口袋里也就所剩无几了。除了一些比较富裕的以外，都没有去游漓江。只是后来我也曾多次去桂林旅游。也多次到漓江畅游。这以是后话了。抗战时国民党桂系在广西掌权。他们对共产党和民主人士采取较宽容的政策。特别是香港沦陷时很多著名的民主人士都跑到了桂林。所以桂林也留下了很多当年居住过共产党和民主人士的地方。这也成了当地的一个参观点。桂林也有一些著名的特产。例如桂林风栗，桂林马蒂。吃的就是桂林米粉了。不可不尝。桂林辣椒酱也很有名。只是不便携带而没有帮趁罢了。

游罢桂林，我们就乘汽车经荔浦贺县到梧州。在荔浦县汽车小停。我们下车休息。只见街边摆着很多煮熟了的芋头卖。这些芋头都其貎不扬。我们说，怎么芋头这个样子。小摊贩说：“好看的就拿去出口了。这个也一样好吃。不妨你买一个试试。”我们买了一个。一吃果然又香又粉。于是大家都买了不少。我因为胃纳不佳。不敢多吃。但也算尝过正宗的荔浦芋头了。怪不得刘罗锅不敢让乾隆皇帝尝正宗的荔浦芋头了。如果乾隆爱吃，每年进贡荔浦芋头，路途遥远。也让这小地方负担不起。那时从桂林到梧州的公路只有一些段是柏油路。其余就是黄坭路了。所以也走了不少时间才到了梧州。

在梧州悠闲的两天

记忆中梧州真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游玩的地方。当年广西也没有什么工业产品出口。有的也只是农副产品。出口的东西也都集中在梧州，再用船运去香港 。所以梧州就有很多不宜出口的东西在街上卖。这就叫“出口转内销”吧。那时我以为最好的东西就是容县出产的沙田柚。我买了一只。真是蜜味。同时我也学会了选购沙田柚的妙招，就是看看果子的底部是否有一个圆圈。有的，就是正宗广西容县沙田柚了。不过沙田柚好吃，但我的胃就吃苦了。只好看着别人猛吃了。旁晚，我们到江边散步。只见江上很多竹排木排。上面边上坐着一些人，手中牵着一条绳子，不停的向上提又向下放。旁边也坐着一些人，在观赏着。我们走过去问这些旁观者。他们是在干什么。旁观者说：“他们在捉鱼。”我们又问是如何的捉法。他说：“绳子下边有一张一米平方的网。网的四角绑在两条交叉的很有弹性的钢枝上。绳子不停的向上提，水就会湧起一个个浪。鲤鱼遇到这样的水流就会向下钻。执绳者手中就有感觉。他就马上快快的向上提。鲤鱼就被捉住了。他们每天都能捉到一两条两斤重以上的鲤鱼。”我心里想，这些旁观者只学过孟浩然的：“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他其实应该学一个古训：“归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一日能够逮上一两条大鲤鱼，自已吃不完还可卖钱呢。在桂林就没有这样子捕鱼的。在桂林多见到的是用鱼鹰捉鱼。大概桂林漓江水太清了吧。有所谓“水清无鱼”。其实不是无鱼，而是水太清了鱼儿不吃钩鱼那一套。这次在梧州倒也增加了一种见识。

还是在家里好呀

离开梧州，我们是坐花尾渡回广州的。这种很舒适却很缓慢的大船现在没有了。只能从旧广州的历史图片中才能见到这种交通工具了。但是“拍拖”这种现象，现在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殊不知这个词是因为花尾渡而来。花尾渡本身没有动力，它得靠小火轮拖着行走。在城市附近因为交通繁忙，如果用长长的缆绳拖着，势必映响其它船只航行。所以只能把小火轮靠到花尾渡的旁边拖着它走。这就叫就“泊拖”。男女同行，靠在一起，手牵着手，也就叫做“泊拖”了。船是在旁晚开行的。开始，我们还满有兴致的欣赏两岸风景。天黑了，经过一个月的“摩登走难”，我们都累得不行了。大家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大天光。船也就到了广州了。大家都廹不及待的赶回家中。跟着就切头切尾，切里切外的洗了个大澡。然后又扎扎实实的再睡了一个大觉，才把那困倦的身体缓过劲来。

   这次大串连的确使我们大大的开了眼界。这就是“经风雨，见世面”吧。串连回来我们这十二个人又聚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开始是研究如何继续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可是大家都表示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认为要革什么命就让他自已去革吧。结果，我们这十二个人都做了“消遥派”。虽然也算参加了不同的组织。但也只是附和而已。的确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好，大串连就先讲到这里。已后再讲在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趣事吧。

文革中的趣事也真不少

文革中我是消遥派。但也有一些人热衷于“夺权”。我有一个学生，他与正国同期，后来考取了北京体院运动系。文革开始后到处都盛行夺权。他虽是工人家庭出身。但北京体院高干子弟多的是。在北京夺权轮不到他。于是他就和几个广东仔回广州到广东省体委夺权了。体委是个清水衙门，没有什么人热衷于夺那里的权。他们就一把夺了省体委的大印。可是拿了这个橡皮图章有什么用呢？还得日日夜夜的看守着它。出了事就得要负责的。他们也不知所措。于是他就问我怎么办？我当然也无能为力。好在不久体委就军管了。他们就把那橡皮图章交给军代表了事。还好，没有追究他们拿了图章有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问题。他们也就恢溜溜的走回北京等待分配工作了。趣事多箩箩。请听下回分解。

文革中我学会了打羽毛球

文革时我和关辉舫邓锡权组织上属市体委，工作上属海珠区体委。所以两头都不大过问我们。但我们还是认真地做好我们的训练工作。每周三个训练课照常进行。平时学生也不上学了。我们就满足他们回体校练习。我们也常和学生一起打足球，篮球。有一次，海珠区体委对区委羽毛球比赛。他们说我屎波。不让我上场。于是我就到广州体育馆找羽毛球教练学打羽毛球。那时最好的球拍和羽毛球是航空牌。但我们那时的工资是买不起这些球具的。没有球拍，我就捡来专业队打烂的球拍，把打烂了木圈的去掉了木圈，打烂了钢柄的去掉了球柄。再用环氧树脂接好。再捡来他们不要的断球线自已学会安上。这就成了一具完好的球拍了。羽毛球也是捡来他们打坏了的球，拔去断毛，再插上更坏的球中拔下的好毛，就成了好球了。经过几个月的练习，我回海珠区就把他们横扫了。哈哈。可见有心者，事竟成。那时我还住在旧附中的北斋。那时附中已搬入石牌。我们那个大院的学生就在省实读书了。为了不使这些孩子们无所事事。我就组织他们在大院中间开辟了一个羽毛球场。还从专业队处捡来很多坏球修好了供大家练习。后来果然还培养出被部队选去做了专业羽毛球运动员。不久前，省图书馆有一个旧校区的纪念油画展，出了一本画册，在序言中举出了很多在旧校区居住过的名人。其中还说有著名羽毛球教练刘力山。哈哈。其实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羽毛球爱好者。连一个普通教练也算不上。现在原北斋的孩子们均已成了中老年人了。他们说现在还在打羽毛球。而我则已经跑不动了。只能做林丹的粉丝了。

打足球其实也很有趣

文革时我们在宝岗业余体校的三个属于市体委的教练分属三派。邓锡权是东风，我是红旗，而关辉舫则是消遥派。但在一起时我们都不谈观点。你好我好，大家拉倒。一起打球游乐。这时我也爱上了足球。有一次，中山石岐来电，说是澳门足球队要去石岐比赛。但中山没有开展足球运动。所以要我们支援。他们要求我们派出关辉舫主教的广州市青年队去助阵。还邀请广州老体工的“常青”足球队去与中山教工队一较高下。这时广州各派正忙于打派仗。常青队也不好招集。只好把我也算上一个。我们一行数十人就骑单车，从芳村出发。过了三个渡口，骑行八个小时才到了石岐。第二天上午我们常青队对中山体工队。虽然我们还有点脚浮浮，但其实他们比我还屎波。我们一共打入他们八球。其中我也荣入一粒。这个球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太稀罕了。所以不忘。下午就是广州青年队对澳门队了。他们也不怎样。一样被打入了许多球。那时还讲究“友谊第一，比寒第二。”可是放他们随便射，也没打入多少。那时，我们每逢下乡都会去自由市场买点农产品。关辉舫买了一只鸡行。我买了一袋花生。晚上我们就用中山体委发给我们的出场费买船票坐花尾渡回广州了。在船上，关辉舫的鸡行生了一只鸡蛋，他高兴的说，他攒了。我们给他算了一回细账，鸡行生了蛋，就成了母鸡。母鸡比鸡行平了好几元钱。而鸡蛋就差远了。顿时引起全船一场哄笑。

文革中的一些回忆

文革十年，一个开头的大串连，一个后来的干校，使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记忆。中间那些岁月就好象是在混混愕愕中度过的。现在就让我写下一些有趣的或者还算值得记下的故事，让没有经历过文革或者经历不深的朋友知道一些过去的事吧。

对于很多年青的朋友，最让他们记忆的恐怕就是武斗了。广州体育界好象参加武斗的人不多。有也不是动刀动枪的那种。有一次，我和几个同派的人去二沙头体育俱乐部，那里是专业运动员集训的地方。我们本想去了解一些运动员是如何大鸣大放的。那时两派对夺权已没有什么兴趣了。他们就以捉住体委领导开大批判为先。以说明自已才是“左派”。一派原先就以二沙岛最西边为根据地。他们先捉住了省体委的领导。但另一派就佔领了中间地带。而开批判会的场地在东边。这样在中间地带就发生了拼撞。好在运动员都知道拳头的轻重。举重队是一派，体操队是另一派。举重队的大只佬说：“你先打我三拳，我再打你一拳。如何？”体操队的虽然也大只。但比起举重队的就差一皮了。只好作罢。于是西边的一派就电召珠江对面的航海俱乐部扒来一只舢板。把那些领导从河中运过西边。于是中间那一派就转移队伍向南边河岸守卫了。那场面一如拍电影。十分的热闹。我们也只是旁观者。后来结局如何也不去管它了。 好，今天先说这些。总之最后两派都得个“吉”。

文革中的一些回忆----之二

文革时我参加了由各业余体校教练组成的一个组织。也算是“造反派”吧。但我们从不参与社会上的派别。也不在体委内部搞什么“夺权”之类的行动。只是在旁边发发议论，敲敲鼓边。我还在这个组织之下另外成立一个《锷未残》的分支。专门出版一份油印小报。主编是我，写稿是我，刻蜡板的是我，油印是我，派发还是我。我也不是支一派反一派。而是对一些违反大方向的，不做正事的等等，用寓言的文笔加以讽剌。也可能我这附中出身的笔头还有些可取吧。我的小报竟然还是得到两派群众的欢迎。我也算是在文革中干了一件小事吧。

后来社会上的武斗越演越烈了。但我们体校的训练还是照样进行。我也还是回体委出我的小报。但我们组织的一位教练却不知了去向。后来形势平静些了。他又回来了。我们问他去了那里。他说去召庆调查武斗了。我们这个组织从不理会社会上的事。你去调查什么武斗呢？但我们也还是不去管他。后来办清队学习班了。要调查每个人在文革中干了什么事。于是我们就追问他是谁派遣他去召庆调查武斗的。他这时才说其实他是躲在黄竹岐的外父家里去了。我们也明知他后来说的才是真话。但为了整古他，我们咬实大家都在当时听他说是去调查武斗的。搞得他十分的狼狈。这事后来一直成为我们的笑谈。

文革中的回忆----之三

文革后期就是办“清理阶级队伍学习班”了。文革前广州市体委人员不多。据说就三百来人。除了体委机关就是各个场地了。就是体育馆，越秀山体育场，越秀游泳场，二沙头体育俱乐部和各泳场了。后来成立了体训班。体训班有羽毛球队，队内有著名运动员侯家昌傅汉洵梁小牧等。足球队后来出了个全国知名的容志行。还有乒乓球队游泳队等。还有一个棋社，社内有杨官璘陈松顺等名棋手。所以在南海泌涌办学习班就十分的热闹了。泌涌这个地方本来是一所农业技校。这时学生都走了，只余下一些老师也归体委管。一开始学习，我们这些较年轻者当然知道自已没有什么问题。也就嘻嘻哈哈的过自已的生活。可是一些年纪较长者因为在旧社会活得时间比较长，所以就有一些时段要讲清楚来龙去脉了。棋社有一位较年长的棋手解放前是属于摆地摊的那种低层的棋手。他只能是到处流浪，那里有人和他下棋他就在那里生活。这时要他找到人来证明他的各段历史也真难为了他。追廹得紧，他一时想不开，就决定不如死了算了。一天旁晚，他走到了河边，慢慢的向河中间走去。这时天气已很凉，他就紧抱着双手，哆嗦着。这时一位同志发现了他。高声叫他：“回来。”他就慢慢的走了回来。问他想干什么。他说：“想自杀。但割颈怕痛，投河又怕冻。”这时周围的人们引起了一阵大笑。同志对他说：“死什么？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得了。”后来查实，他的确什么事也没有。而陈松顺的问题就比较麻烦了。解放前他就是三省棋王。粤，桂，湘，无人是他的敌手。所谓“十字打个圈，云南走四川”。他兜里装着一付象棋就可以在西南各省揾食了。他说他在云南待的时间最长。但找谁给他证明呢？他是著名棋手，到云南应该可以找到证明人的。于是就派出一位青年棋手李广流和一位军管的同志去云南外调。他们去到云南当然就是到云南体委了解了。但几十年前一个广东棋手来云南的事，云南体委又如何能够知道呢？还是这位青年棋手多计。他问清楚了昆明那里多人下棋，于是就到那多人下棋的公园与人们下棋了。这位棋手是全国第四名的好手，当然一下子就征服了全部昆明棋手。一下子人们就说，广东来了一个棋手好生了得。于是他就问当地人，知不知道当年有一个广东棋手来过昆明。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知道。后来一位老人家说，从前昆明有一位象棋好手可能知道。但现在已退休回乡了。于是他们又设法打听得这位老棋手的家乡。又去到那里果然见到这位老人。老人说，那时果真有一位广东来的棋手在云南下棋。还给写了证明，由公社蓋章。回来陈松顺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好今天就说到这里，明天继续。

文革中的回忆----之四

杨官璘出山前是东莞县的一位裁缝。那时珠三角中东莞算是比较穷的县了。杨官璘于是就想，不如到外边去闯荡一下。或者能对生活有所改善吧。于是他就去了香港。但在香港做裁缝没有熟客谈何容易。他只好去摆地摊与人下棋。一般每天也能攒个三两块钱解决温饱。但有时没人找他下棋就连开饭也成问题了。他只好去找别的摆摊的棋手下棋，赢个一两块解决燃眉之急。到自已攒了钱再去找那棋手下棋，输回给他。后来我们问他，何不干脆把钱还给他不就完事了吗？他说，这不好。不尊重同行。杨官璘真是一个绝顶的好人。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还不失做人的基本准则。在清队时，他是含着眼泪说出这段往事的。我们听者都无不为之动容。直至广州解放后，他回到广州参加了全国比赛，得了全国象棋冠军。并参加了正式的工作。他的生活才得到了切底的改善。

关于杨官璘和陈松顺的故事我已后还会讲。今天暂时就讲这些吧。

文革中的回忆----之五

文革时体育馆有一位厨师据说曾在佛山沙堤机场做过飞行灶的厨师。后来又做了二沙头运动员餐厅的厨师。他有一手绝活，两手握着各一片饺子皮，向盛饺子馅的盆一揸，两手用力一握，两个饺子就做好了。清队时，专案组说他是手上有十二条人命的大土匪。于是赶紧收监，派专人24小时监督了。只是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眉目。他老婆也是体委的工人。这时还可以让家属送衣物和食品。他家属就送去了一包“鱼公饼”。这是廉价的饼干。里头有小猫小狗小鱼等动物形象。专案组一看，有问题了。这位厨师是湖北人。湖北有个嘉鱼县。是不是他作案的地方就是嘉鱼呢？因为饼干中加有一些鱼形的饼干。于是就派出了专案组的人去湖北嘉鱼外调了。公费旅行了一趟，什么结果也没有。又因为他说解放初在佛山沙堤机场做过飞行灶的厨师。他还说出当时他的领导司务长的名字。刚巧，那年代我也在沙堤机场。而这位司务长我也认识。于是就派我和一位军代表一同去沙堤机场。果然找到了这位司务长。这时他已是管理科长了。他还认得我。他说，这位厨师的确在沙堤机场工作过。但他的历史就不是他管的了。他说，在飞行灶工作的都必该由保卫部门严格审查。于是他就写了证明，由单位蓋章。我们也就回去交差了。又过了不久，学习班也结束了。我留在泌涌的“五七干校”。这位厨师是工人，不留干校。后来是怎样结案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这位厨师还活得好好的。他的儿子现在是越秀泳场的党支部书记。我想如果这位厨师真和十二条人命有一点关係，他的儿子也肯定入不了党，更做不了党支部书记。唉，文革就是这样的瞎折腾

文革中的回忆----之六

市体委的清理阶级队伍学习班结束了。也没有查出一个什么大问题。这时要派出十多个教练去各中学教体育。这些被派去的教练都不愿意到中学去。以为好象从教练去到中学掉了身份。我想，我的父母都是教师。“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其乐无穷。”可是这次却没有派我去。于是我就找体委管人事的同志说：“他们不愿意去教中学，我愿意去。我除了教体育，还可以教别的科目。高中的文史地，初中的数理化，小学的图工音体。除了外语，我都可以胜任。不信，可以马上找教育局的人来考我。不用准备，随时可考。”大有《秦士录》中邓弼大言：“四库书，从君问。即不能答，当血是刃。”的气概。可是那位同志说：“你还是留在体委好嘛，先去干校锻炼一下嘛，回来还是做你的教练嘛。”这样嘛，那样嘛。就把我嘛得没有了脾气。只好去干校锻炼了。可是这一去就是三年。开始就封我做了一个养鱼班长。我们这个班连我就五员大汉。都是教练员。还好，人说：“精仔养鱼。笨仔养猪。”因为鱼饿了不会叫。猪饿了就吵翻天。我们每天只需要割些番薯藤和收些烂菜叶或青草，掉到鱼塘里就可以了。只是伙房要加菜，我们就得去打鱼。冬天在水里网鱼是件苦事。我曾腰伤，在冷水里一泡，结果得了坐骨神经痛。后来虽然好了，今年却又再犯。害得我苦不堪言。好今天就说到此。明天再续。

干 校 杂 忆

我们养鱼班有一位是射击教练。这时他拿了一枝气枪回干校。这气枪谁都可以借，但有一条件，就是必须十步之外三枪之内要打中一粒卷烟头。我虽是班长，也不能例外。好在我在附中读书时曾参加过市的初级射击教练员学习班。也算是武林人说的：“食过两晚夜粥”，是科班出身的。也就一枪命中了。那时气枪子弹可以在文具店买到。但这位教练他还带来了一具打钢印的器具，附带一个压气枪子弹的模具。那时的牙膏是用铅管的，我们收集了大家用完了的牙膏管，熔化了，冻成一块铅片。用这器具一压，就成了铅弹。那时也没有动物保护意识。打鸟是一大乐事。但更有趣的是旁晚我们在鱼塘边乘凉。这些鱼塘有很多水蛇。我们就等它浮上水面吸气时一枪就打中了蛇头。这蛇就在水面翻滚。我们就用长竹竿把它挑到岸边，捡到水桶里。一个旁晚就可以打到小半桶水蛇。跟着我们就用剪刀把蛇头剪去，将蛇皮及内脏除去，把蛇肉用来煲蛇粥。嗨，我从有记忆到现在我以为最鲜甜的粥品就是这种水蛇粥了。以上就是我在干校遇到的第一桩乐事。

干校杂忆----之二

当时上山下乡去干校是很多人遇到的事。有人表态要一辈子扎根农村。我可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所抱的态度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做了和尚，那就撞钟吧。日子总得要过。总得要使自已过得快活一点。成天的怨天尤人，找谁去可憐你？好在我们大多数人还是会自已找些乐子。我们在南海泌涌干校时，原来洗澡的水井既清且凉。可惜离宿舍较远。于是我们就琢磨就在宿舍旁边的山凹里挖一口井。说干就干。挖了两米深就见一股清泉潺潺的流出。大家也都高兴得手舞足蹈了。于是大家又合力到山上把人家的墓碑搬来许多。用水泥把它在井旁沏成一个井台，并且安了井拦。于是大家就都有了就近冲凉的地方了。又过了些日子，我们一位摩托教练他是一位热心助人又好发奇想的人。个头又大块。于是他和另一位摩托教练上山把一坐大墓前的一对石狮子扛了下来，在井旁挖了两个坑，把这对石狮子安了上去，以壮观瞻。这时因为文革尚未结束，而墳墓也算是“四旧”吧。更何况是有石狮子的大墓。说不准还是地主老财的墳呢？所以也就没有人去管它了。然而不久人们就发现这水井就不怎么来水了。有人说这是石狮子把龙脉压住了。我们看，就是安放石狮子时把山泉给堵住了。于是大家就追着这两位教练臭骂。他们也只好抱头逃窜。这就是这位教练少有遇到的倒霉事。

干校杂忆----之三

在南海泌涌干校有一群农校时留下的狗。这些狗每天都尽职尽责。晚上就到处巡逻。所以干校也少有失窃。而这些狗也多管“闲事”。专爱捉老鼠。所以干校也少见有老鼠。这样人们都喜欢上这些狗了。除了猪场定时喂养外，人们有剩饭也主动喂它。它们也就成了我们的好友。又是那位摩托教练，他交游广阔。与军犬繁殖场的人很熟。军犬场的人常找他学摩托。这次他就到军犬场要了一头人家淘汰的德国牧羊犬。这头军犬牛高马大，一来到干校就威风凛凛。可是干校那一群土狗却不以它为同类。群起而攻之。开始，这牧羊狗还左来左打，右来右打。后来终究寡不敌众。不过它是训练有素的军犬，于是就退到一处墙角，以免四面受敌。这群土狗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在前边包围着狂吠。最后，我们就把土狗们赶开，由摩托教练把这牧羊犬送回军犬场了事。这群土狗又把摩托教练的威风打下去一次。给我们长了脸。所以更得人们的宠爱了。

干校杂忆----之四

我们干校在南海泌涌大约过了大半年吧，就搬到九佛和文化局教育局的干校合拼了。那里原来也是一间农业技术学校。那时候学生也都走光了。那里有一个白汾水库。在水库边的山上，建有一排说是文化局的备战房。我们就分配住在这些房子里。这些房子就建在一片李子林的中间。这时李子正熟。我们就好象孙悟空住进了蟠桃园。每吃完晚饭，大家都说去散散步。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去找三华李吃。因为这些李子树是农校学生种的。种时也没有挑选苗木。所以李子品种很杂。有三华李，也有青竹李等等。三华李可作水果，而青竹李只能作蜜饯。三华李之中各树的口感还不一样。所以大家就得到处品尝。挑到最好的也不声张，以便独享。我们体委干校的指导员是原体委的国防体育科的科长。他是一位长得很胖却患的很高血压的老同志。本来毛主席说“除老弱病残者外”才应该去的干校。但这时各单位都是老弱病残者都要去干校。只是我们都对这位老同志特别关心。一定不让他去劳动的。这时他就成了品尝三华李的权威发言人了。不过这三华李可不能多吃。多吃了不消化。特别如我这样有胃病者，一日只能是两个起三个止。否则自讨苦吃。我们的住地在干校最东边，而分配给我们耕种的田在最西边。这中间有好几公里的距离。来回要走两三个小时。那些田都是最瘦脊的山坑田。蚂蝗特别多。每次下田我们都带上一个如墨水瓶样子的广口瓶。里边装点辣椒酱。捉到蚂蝗就放到里边。有时就找根小树枝把蚂蝗翻转了，这样它才会死去。否则你把它剪成两段，它就变长成了两条。比孙悟空也相差无几。好。今天就讲这些，明天继续。

干校杂忆----之五

到了九佛干校，因为我们是后到，只好分得离住地很远很远的山坑田。为了改良土埌，也不知谁想出了一个主意，“把山坡上的草皮锄了，堆成一个个土堆。中间放有干草。烧过后，让坭土吸饱了有机物，送到田里作基肥。”说干就干。在劳动中间，人们都躺在山坡上听云雀在天空中歌唱。云雀广东人叫山麻。是一种很能唱歌的鸟儿。它爱飞翔在空中停住，不停的唱。我们躺在山坡上又听又看，真是舒心。突然间，一阵“呷呷”的声音响起。顿时鸦雀无声。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叫百劳鸟的声音。百劳鸟是一种专吃小鸟的小型猛禽。它一叫，其它小鸟就只得躲得远远的。这时真是“万籁此皆寂，惟闻窃笑声”。原来又是这位摩托教练他去杂技团向口技演员学会了一些口技。学鸟叫惟妙惟俏。这百劳鸟的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这当然就是得到一顿臭骂。现在想来，其实我们把山上的草皮锄去只会做成水土流失，下雨时也把水渠淤塞了。得不尝失。

很快又进入冬季了。为了改良土埌，干校决定放干几个水塘，让大家把塘坭送到田里。干校开会决定：塘坭大家担上岸边，掠干了，各连队自已运到田里。挑也成，用车推也成。总之各施各法。那些文艺界的连队一想，体委的人虽然大只，但他们田远好几倍。这笔交易“有数维”。而我们因为后来后至，也不好与他们论长短。就这样决定了。这时那位摩托教练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干校了。那位胖指导员说：“要派几个人把他揪回来，批他一顿。”吓，突然间，这位教练又回来了。当他知道要送塘坭下田，于是又出了广州从新近投产的《红卫汽车厂》开来一辆新的红卫牌大卡车。原来他是红卫汽车厂的义务试车员。因为他技术好，又了解汽车性能。他开了红卫牌大卡车到处跑。每天只要将跑的里程和路况，及车的各种表现写成报告给车厂，车厂还给他汽油和伙食费。这时我们连就安排航海划船俱乐部的大只佬装车，其余的人就在田里等着卸车。一天工夫，就把大半的塘坭运到我们的田里去了。其它连队看了也只有干瞪眼。因为有言在先，谁送下自已的田都成。这时我就笑问那胖指导员，还开批评会吗？他说：“算了，就让这小子将功抵过吧。”

干校杂忆-----之六

我们搬干校时，捨不得那群狗。于是就选择了六头最精灵的带去了九佛。这些狗也还是尽职尽责。每晚周围巡逻，而且把宿舍附近的老鼠捉个干净。我们住的那个山头除了李树之外，还有疏疏落落的一些松树。一天晚上，突然听到群狗在狂吠。人们拿电筒去一照，竟然见到松树上有一只动物。不知是果子狸还是野猫。因为我们的住处离村子十分远，大概不会有家猫跑到我们这边来的。又据说野猫用电筒照眼睛会发红光，而家猫就发绿光。不过人们也不管是野猫还是家猫，或者是果子狸，总之拿汽枪就是一枪打去。这野物就从树上跌落下来。狗群就是一阵撕咬。这时它早已死去。人们就从狗嘴里抢下野物。烧水，去毛，开膛。把内脏和头脚掉给狗吃。其余砍件，用羌和各种调料炆之。这一系列泡制，大概要搞到下半夜一两点钟才可食之。我从来都主张“小食多觉睏”。所以我从不参与。这样的打猎，先后试过几次。

   我们在九佛除了种水稻之外还种花生和番薯。种花生我已在前边的帖子里讲过，不赘。种番薯也简单。只需把薯苗斜插在地里，它就能生长。长到约一米长时就要翻薯藤。否则它就到处扎根。就让番薯就长不大了。我们下地，狗群也都跟着。到了地里，狗们就到处用鼻子闻。若是地上有个洞，它就用爪子爬。一些拇指大的小老鼠就跑出来了。狗就一口把它咬住，吃到肚子里。有时在山边的土坡上有个洞。狗闻到鼠味又爬不开它，就对着洞口狂叫。我们就用竹枝帮它把老鼠赶出来。老鼠出来了当然就是狂奔。但从来没有逃过狗的利嘴。有时土壁有很多石头，我们就用烟熏。老鼠洞一般都有两个出口。我们就在一个洞口用禾草烧着，把烟扇入洞内。老鼠受不了，就会出逃。这也逃不过狗的嘴巴。有一只叫“松毛”的母狗，当它怀孕时捉老鼠就最积极。有一次，它对着一个有一人高的洞口狂吠。我知道它又发现老鼠了。于是我就用长长的竹枝向洞里猛插。一只很大的老鼠从筒里飞奔而出。在空中，松毛就一个跳跃，凌空就把老鼠咬住。这动作比足球守门员的扑救险球还要精彩。一阵摔打，把老鼠弄死了。但这老鼠实在太大了。松毛只吃了大半，就吃不下了。

干校杂忆----之七

到了九佛，我们体委的人就从新分班了。这时航海划船俱乐部还未恢复。他们人多，就单独一个班。又因他们个个大只，所以重活都归他们干。老同志干不了什么活。他们就成了养牛班。余下的就是我们了。我们班人也多。出的故事也多。待我慢慢说来。我还是当那个班长。我手下可谓名人多多。例如名棋手杨官璘陈松顺，名足球教练罗荣滿李文俊，体育界知名人士李卓儒等等。先讲讲养牛班的老同志吧。他们个个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体育工作者。人们对他们也照顾有加。晴天，他们就早早的牵牛上山。如果下雨，他们就抱一大把稻草喂牛就没事了。闲着没事，他们就在山上挖来树仔头，种其盆景。人多这样做了，体育佬自然要比个高低。他们最喜欢挖的就是一种叫水横枝的小树。这种小树枝条长得美观，又容易生长。种在水里或者土里都可以。一位老人家找到一株向前生长一段又转向后面生的水横枝。种在一个广口瓶里。还美其名曰“千金难买回头望”。正当他十分得意时，人们却为他的作品起名叫“不堪回首话当年”。这下可戳着了他的痛处了。原来他解放前就是广东体育界的知名人士。开始，他就是广东体专的名师。后来那些旧军队为了壮壮门面，就网罗一些体育界的名人到军队去当体育教官。而且还封上一个少校或中校的军衔。虽然他们在军队里也没有做什么事，但文革可就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虽然没事了，但毕竟也是他们的痛处。好在大家也知趣，说说而已。不久就不说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上山找树仔头。于是就种别的花卉。种得最多的是一种彩色辣椒。而种得最好的是名棋手陈松顺。我们向他请教如何种得好。他却说：“保密”。因为大家都要争做一哥。所以也难怪他。陈松顺的故事还有很多。下次再讲。

干校杂忆----之八

在干校各连队都是集体出操。唯独体委的就是各人根据自已的喜好，有打太极的，有慢跑的，有做操的。各有所好。就刷牙洗面也各有各的风格。陈松顺的刷牙方式则与别不同。他总是单脚独立，上身左右摇摆着刷牙。我说：“大师，你搞边科？”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说：“日后自有应验。”他就是这个脾性。我们也没他办法。天气渐凉。人们就把冲凉的地方转入从前农校的澡堂里。澡堂外边有两口大锅。每天上午就用来煮猪食。下午就洗干净了用来烧水供大家洗澡。人们就打半桶热水兑上井水，就提到澡堂里洗澡了。那澡堂地面还干净，可是墙壁却是黑迹斑斑。洗完澡穿衣服就考功夫了。特别是穿冬衭。一站不稳，手扶上脏墙就要狼狈不堪。这时陈松顺可就什么事都没有。上身如何摇动，单脚也分纹不动。他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刷牙练就的腿功。”这时大家才晃然大悟。

陈松顺的妙招还有很多。有一次他对我们说，他年轻时家住在西关。他家附近有一条壮汉，平时就牙擦擦。他就想，得治一治他。可是比力气，不是他的对手。下棋吧，赢了也不算好汉。于是日思夜想，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一天躺在床上，想。那时人们多用一种瓦枕。那瓦枕象一块砖头。六面都烧有光光的绿色瓷料。滑溜溜的。他用手摩着，心生一计。他试着三只手指想拿起这瓦枕。但一时也不能成功。于是他就日日苦练。最后终于让他三只手指拿着瓦枕的一角在屋里走动而不掉下。于是他就找那壮汉，说：“你三只手指拿这瓦枕走到马路对面，我输给你一碗云呑面。”那壮汉试了一回，果然拿不起。于是说：“你也拿了走到对面，我也输给你一碗云呑面。”这时众街坊都已走来看热闹了。都希望陈松顺治一治这条壮汉。于是陈松顺就一下子用三只手指拿起了这瓦枕，施施然的走到了对面去。这时众人都高兴的欢呼。果然把这壮汉的气熖打下去了。

干校杂忆----之九

校友以为我的小文可看，我当遵命续写。

文革前广州地区成立了几所农业技术学校。田地是生产队多余的边远瘦田。而耕牛则是健硕好斗的公牛。牛若穿上了牛鼻子，被人牵着走，它还是老实的。但一旦牛鼻子的绳脱落了，它的牛脾气就表现出来了。公牛最好斗。黄牛还好。打败了的一方走头就是了。打胜的一方就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也不会再追打败者。可是水牛就不同了。打败的远走高飞。打胜的就穷追不捨。我们干校的牛若是打斗，我们看牛的老先生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在有两位划船教练原来是部队出身，参军前就是农村的生产好手。他们管理耕牛自有办法。当两牛打得不可开交时，他们就找来两条大绳，分头绑住牛的后腿。这时牛打架只是顾前不顾后了。而绑绳者非有勇敢的精神和灵活的身手是不能胜任的。绑好牛腿后，每边由几条壮汉一齐用力拉。牛也就只得被拉得爬在地下了。这时那两位划船教练就去穿好了牛鼻子。这时牛也就只好乖乖的听指挥了。有一次，两牛相斗。刚巧两位教练都不在场。两牛斗得两眼都冒血丝了。人们也不敢走近。后来一头牛打败了。它就逃跑。刚巧旁边有一条一人深的水沟。这败者不慎跌下水沟。又继续逃走。那得胜者不甘让它走了，跳下水沟想再追。谁知一不慎跌个四脚朝天。而且被水沟两边紧紧夹住了，动弹不得。这时，那头打败了的公牛一看有机可乘。于是回转头来向那原来的胜者的牛头猛撞。最后硬是把那头原来的胜利者生生的撞死了。牛，当时是重要的生产力。杀牛是犯法的。牛死了也得畜牧站和公安验明正身，才可开刀宰割。好，验明了。出具了证明。干校各食堂就可分而食之。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吃牛肉了。谁知这牛肉分到各人的饭兜里却没有人敢下咽。因为这牛打斗时间很长，死了之后又不能马上放血。所以血液中的尿酸都积聚在牛肉里。这牛肉当然就其臭无比。有人把这牛肉用清水洗过多遍再煮。据说尚可入口。我可是就把它用来喂狗罢了。在这里我不妨向大家介绍一下：欧洲人宰牛也不放血。所以欧洲的牛肉也不好吃。而且这些牛肉吃多了，人体内尿酸也积聚，所以欧洲人也多患痛风。后面这段我是听来的。未作调查，大家就姑妄听之吧。

干校杂忆----之十

年纪较长的中国人大多知道杨官璘。我与他在“五七干校”相聚三年。所以对他也颇多了解。杨官璘下棋出色，这是因为他做事特别认真，而且记忆力特别出众。有很多故事待我慢慢说来。

有一次闲聊，杨官璘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文革前，广州有一个《象棋》月刊不单止在全国流行，在海外也有很多读者。杨官璘就是这月刊的主编。有一次，北方一个读者投稿要求发表。杨官璘阅后作了退稿处理。这位读者又再三的投来。后来还来信问“这样好的棋局为何不发表。”杨官璘回信说，这棋局三年前曾在菲律宾的一家棋刊上发表过。未经作者同意，不宜转载。从此这位投稿者就销声匿迹了。由此可见杨官璘做事的认真和记忆力之出众。

可是如果把这样的细心放到生活上，也会产生很多麻烦。我们从前吃饭很怕有砂和萆子。砂可在洗米时淘去。萆却可吃，但在口中很不舒服。所以在除草时就要把萆草除去。而开始时萆草和禾苗样子就差不多。老农教我们，禾苗的叶腋有一小撮毛，而萆草却是光滑的。于是我们就一字排开向前迈进。一边发现了萆草就随手拔掉，塞入坭土中，就完事好了。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杨官璘远远的落在后边。我走过去一看，原来他把每丛禾都拔起，检查完了再插到地里。这样虽然禾苗照样生长，但这一大片田何时才能做完呢？于是我只好再告诉他，从颜色也可分出禾苗与萆草的区别。总之他还是慢一拍。也不等他了。就让他慢慢来吧。“江山易改，品性难移”呀。

干校杂忆----之十一

成基说杨官璘体育了得。据我所知，他最拿手的是《虎鹤双形拳》。在干校他每逢要出节目就给表演一套《虎鹤双形拳》。来来去去就是这一手。据行家说，他打得也中规中距。我不懂，但也看颇悦目就是了。

杨官璘是裁缝出身。他在干校曾自已缝制了一件棉衣。长刚好到膝以上。口袋安在屁股后面的下方。现在在奇装异服流行之时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大衣。后来我们发现在劳动时，即使是弯腰下田，他口袋里的东西也不会下掉。可见他想得真是周到。

有一次，一位老兄向他借电筒。他说：“好。”于是就到床上拿了电筒同时也把电池退了出来再递给这位老兄。这位老兄说：“大师，没有电池怎样照呀？”他说：“你说要借电筒 ，也没说要借电池。”这位老兄平时就不得人们喜欢。所以大家就只在一旁窃笑。这位老兄也只好无奈的走了。后来大师说：“不是我不想给他电池。是因为电池已经没有电了，他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东西。回来时照不清路，跌倒了，反而不好。”但人们就只记得这事的前半截，而把后边的省略了。我想这对大师是不够公平的。

有一次，干校开文娱晚会。其中安排了一个节目是杨官璘《闭目应众》。其实也不是真的闭目。而是大师坐在舞台前边，后面竖一个大棋盘。三个粤剧团的象棋好手在一旁会商，才走一步棋。由另一人唱棋：“炮二平五。”等等。杨官璘也就用口头答应：“马八进七。”等等。那天我们刚好是强劳动。这时大师已经很疲劳了。这盘棋是大师输了。本来输一盘棋乃是闲事。但杨官璘对下棋真是太认真了。后来几天他都口中念念有词。不得快乐。原来他还在回忆这盘棋呢。我们只得以别的事引开他。别让他太过计较了。

干校杂忆----之十二

广州上了岁数的老足球迷大概没在几个不知道李文俊的。我们叫李文俊做俊叔。那时人们没有什么娱乐。看足球比赛就是最好的享受了。门票才两角钱一张。赠票也多。每逢球赛都由俊叔讲波。他讲得眉飞色舞。听者也听得入神。每遇精彩处，全场都会响起热烈的笑声。有一次陈毅元帅陈老总也来看球。当有精彩评述时，人们照例大笑。陈老总问人们笑些什么。陪同陈老总的人说评述员讲得精彩，所以大家就乐了。陈老总于是说：“让他用普通话讲吧，也让我乐一乐。”可是俊叔的普通话的确麻麻。再讲时，观众更乐不可支了。只是不知陈老总乐了没有。

在南海泌涌干校养鱼班时，俊叔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俊叔年轻时在香港谋生。后来回广州工作。他在羊城电影院做会计。平时在沙面一个小足球场打足球。五几年，在武汉举行中南六省二市足球比赛。他就被选入中南足球队。退役后他就回到广州做足球教练了。又因为他在香港生活过，所以文革中就不免多些麻烦。清队后期，大家都没有什么事了。俊叔是有文化之人，所以闲来就免不了谈诗评联。他说：“香港跑马地的基督教墳场门口有一付对联‘今日吾躯归故土；它朝君体也相同’。”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人就汇报说俊叔恶意攻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好在这时“清队”已到尾声。否则也真要让俊叔喝上一壶的。后来我去了香港 ，我还专门到跑马地新华社后面的基督教墳场看了那付对联。果然和俊叔说的一字不差。

在泌涌干校时卫生室没有专门的医生。有两位原农校的畜牧兽医教师临时改行充当医生。那时社会上正大力提倡针灸。这两位“医生”也积极响应。用他们现买现卖的针灸为人们医治。有一天，俊叔患了感冒。他就到卫生室去就医。一位“医生”说，三棱针剌眉心可以治感冒。于是拿出一支有一毫米粗的钢针要给俊叔针剌了。懗得俊叔出了一身冷汗。俊叔说："医生，我出了一身汗，现在感冒好了。”于是落荒而逃。回到宿舍向我们学说了一遍。把我们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干校杂忆----之十三

我们搬到九佛后，校医室的医生就都是市第二人民医院来的老药剂师和老护士。他们都有丰富的医疗经验，只是没有正式的医生牌照。在干校的条件下，他们也闹过一些笑话。我的小文完全是为了给大家茶余饭后增加一些谈资，并无挖苦他们的意思。

这些药剂师和护士来干校时就带来了一些常用的医疗药物和简单的医疗器械，还有一些他们以为有用的医书。所以一般的小伤小病他们都能对付。有一次在田间劳动时一位“五七战士”被蛇咬伤了。人们用锄头把蛇打死了，为了不使伤者行走而增加血液流动，人们就用手推车连同死蛇一起送到了医务室。老实说，这些“医生”在城市里接触蛇咬伤的机会是不多的。于是赶紧查书。好，插图二十七和这蛇一样。头似三角形。是毒蛇了。于是先把膝关节以下扎紧，以免血液流入心脏。又是开刀排出毒液。这时伤者说：“医生，比蛇咬痛多了。”这时一位老农经过，一看，说：“草花蛇。冇毒嘅。”这时“医生”才明白了。于是就清理了伤口包扎了事。还给伤者开了两天假单，让他休息。原来，打蛇时一锄头下去，把蛇头拍扁了，自然就头似三角形了。后来人们就在背后称这位护士做“插图二十七”。这当然只是笑笑而已。并无恶意。

那时在搞“备战 备荒  为人民”，提倡使用中草药。我们有一位乒乓球教练，就是大串连时负责钱银和买车船票的那位，那也算老人家了。有一次，他患感冒了。去校医室诊治。“医生”给了他一大把“金盏银盘”。这野草就是人们在野外常使衭子沾滿了小剌的我们叫它“黐头芒”的东西。叫他回去煮水喝。好在我们有一位从前的老游击，他对草药颇多知识。他说，这东西十分凉。你吃了重则葬命，轻者也要昏好几天。于是这位老教练就把这“金盏银盘”抛掉了。

   也不能总说这些“医生”一无是处。我们干校附近有一个生产队。那队长结婚多年，就是没有生养。在农村，结了婚而没有生养是很被人们看轻的。这位队长和他老婆多方求医，也不得要领。后来来到我们的校医室。刚巧 ，这位老药剂师听妇产科医生说过，妇女不生育往往是因为子宫前倾。于是药剂师就教这位农妇做一种他见过的保健操和配以各种药物。果然，不久这位农妇就怀孕了。后来生了一个胖大小子。乐得生产队长就不能用笔墨来形容了。滿月时，队长就请了全干校卫生室的人马大宴一翻。据说，后来这位药剂师逢年过节就不用再买鸡鹅鸭了。

干校杂忆----之十四

承蒙小荔的启示，但我这小人物写的小文章也成不了历史。有道是：“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嘴藐藐。”人尚如此，文何以堪。如果我的小文能够给校友在茶余饭后看了，觉得有趣，有助消化。我就会感到很大的滿足。当然，如果真能结集，那是再好了不过了。但是那是我可以敢想的吗？上次我们班的同学聚会，梁鉴江送我一本他的书法集，丁和筠送我一本她与她先生合作的旅游诗记。我都很欣赏。但我自已却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了。好， 下面还是继续写我的小文章吧。

上文说到的那位老游击是因为个人生活不捡点，所以被贬到来干校的。但他的群众关係很好。平时就爱和大家谈天说地。他还能煮得一手好菜。于是就派他到伙房了。他到了伙房就“成个大厨咁款”。洗菜切菜，准备羌蒜等杂活他是不做的。只在外面抽烟。到人们把这些都准备好了，叫一声：‘照爷，准备好了。”（人们都叫他照爷）他才慢条斯理的上了灶台，先把火通得猛了，再开始下油。那时本来食油是有限量的。但我们干校自已种得有花生。所以油的供应不成问题。他下的油也特别多。而他每次下锅的菜也不太多。他说这叫做大锅小炒。所以炒出来的菜也好吃。到吃饭时他就到处征求意见。我们说他是在申请表扬呢。

照爷爱好饮茶。有一次大清洁，我看到他的茶缸特别脏。里边都积滿了黑垢。于是我就用煤灰把它擦个内外雪白。他回来一看，顿时爆跳如雷。说：“我这茶跡积了多久才有这厚度。不用茶叶也能泡出茶味。是谁把它洗去了？”我大气也不敢出，只好低头认错。好在照爷过后也没事了。就让他从新再积过吧。

干校杂记----之十五

去了几天香港，觉得还是广州适合我。于是就匆匆的回来了。到底还是自已的地方习惯。对着自已的网站就是有亲切感。

继续写干校生活吧。照爷煮菜好吃除了他的手艺外，我想与食材有很大关係。我们吃的菜基本上是自已种的。再者就是从附近村里买的。都是用的农家肥。不用化肥。所以特别清甜。老农教我们“不时不食”。现在时兴反季节蔬菜。不过也多是从海南或者别处运来的多。那时我们冬天多吃菜心。老农教我们摘菜心要摘“齐口远”就是在菜叶与菜花齐平时摘最合适。买菜心记得要买手摘的。用刀切多是菜心已老，不好吃。冬天我们在大田里收割了水稻就在田里种椰菜。这主要是用作猪饲料。但人也可吃。我们就把椰菜心送到伙房。其余就给猪场了。也种蚕豆。主要是作绿肥。煲淋蚕豆也很好吃。不过一定要反复用水煲几次，才可去掉生蚕豆的毒素。当然，上海的兰花脆豆就更好吃了。摘了一些成熟了的蚕豆，就把其余的全部犁到田里去。这是很好的绿肥。在猪场旁边因为有猪场流出的糞水。所以冬天种西洋菜，夏天种通菜最好。这两种菜和菜心现在差不多也成了广州菜市场的当家菜了。

我们干校还有几位农校的教师。有一次教师让我们种草菇。她划出了几分地，让我们先起了畦。放一层稻草，放一些牛糞，再放一些带有茵种的稻草。这样一层层的码上去。大概有一米高。于是每天淋水。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该收获了。谁知摸来摸去，大概也就收获了一竹箕。拿到伙房只能作一锅汤。就是说，这次试验算是失败了。原因在那里也不得而知。

干 校杂忆-----之十六

昨天我和孙子去购书中心掏宝。回到家里发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只土名叫做“猪屎渣”学名好象叫做“知时鸟”的小鸟。我家的客厅窗口中间是开着的，上下左右都是玻璃。它进来了就找不到出去的门路了。隔着窗玻璃看到了它原来它生活的天地，就是回不去。只好在窗内扑腾。累了就站在窗前张望。显得十分可憐的样子。我于是为它拍了两张写照，就捉住它，把它放归了大自然。我孙子就在一旁欣然看着。我想， 若是从前孩子遇到了这种情况，一定会把它捉住，或者还会用一根线把它挷住来玩呢。现在的孩子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提高了，所以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欣然接受。

在干校时，我都三十好几了。闲时就会拿了一枝气枪，四处打鸟。现在想起来也真是罪过。我们干校有一所厕所，墙上有很多通气的十字窗。窗外有一株我叫不上名字的树。这树上长滿了红色的果子。这时很多小鸟在树上吃果实。我就躲在厕所里，瞄准鸟儿的素囊一枪打去，小鸟就应声落地。别的小鸟还在埋头埋脑的吃着果子。一次总可以打下三五只。把它去毛，在背部挡开，洗净，用酱油淹过。用铁线叉开在火房的炉里烤香了吃。现在想来，真比在绿茵阁吃一客牛排还要精彩。

有一天晚上，射击教练约我去打夜鸟。那时已入初冬，天气稍凉。小北风一吹，人们都躲到房子里了。我们白天就选好了一处山凹，那里有一片竹树林。我们察看了地上有很多白点。那是鸟 儿晚上住在竹树上留下的印记。我们十一时许到了这片竹林。这时正好有一点月色。我们抬头看去，竹树上有很多白点。那就是小鸟。射击教练把枪举到鸟儿下方，一枪一只，永不落空。我在旁边负责捡拾。不多一会就打了一竹箕。第二天，请女同志负责去毛，开膛。拿去伙房，用酱油淹了，用油一炸。其香扑鼻。吃饭时每人交五分钱菜票可得一只。我和射击教练也不例外。全连约百号人，每人都可分到一只。照爷说：“一只麻雀腿可送四两烧酒。”可见其美味了。

干校杂忆----之十七

在干校每个连队都有伙房。而炊事班人数就不太多了。所以有些杂务就要各班派出公差帮厨了。一般搬运粮食蔬菜和削土豆皮，剝蚕豆壳等还好办。遇到刮芋头皮就有麻烦了。因为刮芋头皮手会痒。要不时在火中烘一下才能治住。有一次收获了半箩多的芋头仔。人们都说怕怕。有一位乒乓球老教练，不是前边说过的那位。他说他包了。人们都奇怪，他为何有如此豪言？后来见他拿来一个打禾桶。装了半桶水。把芋头仔连箩放入桶内。再回宿舍换了一双长统水鞋。这时只见他一手叉腰，另一手拿着烟卷。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伸到竹箩内。把脚向芋头仔上下踏动。芋头仔与竹箩边不停的磨擦。不到 一个小时，那半箩芋头仔竟被他全部蹬脱了皮。这位乒乓教头的聪明真令人不得不写个“服”字。 在干校各连队都有养猪场。每逢节日都有杀猪加菜。有时猪多了也会杀上一头。所以在干校伙食也真不错。我们连队杀猪往往是航海教练的专业。每有杀猪，照爷自然可以大显身手了。通常都是切成大块。吃饭时交菜票一人有一件。我们连有不少文艺战士。他们怕胖，总要挑肥拣瘦。而轮到我们体育佬可就是：“肥瘦不论，最紧要大旧”。这一句笑话后来竟成了我们的“口头禅”。后来我去了香港。有一次广东划船队去香港比赛。那教练和领队都是我的“五七战友”。我去城门河看望他们。一见面，大家就是一句“肥瘦不论，最紧要大旧”。那些香港运动员不知我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也只是心照不宣了。

不是凡猪肉都好吃的。有一次，一头老公猪要淘汰了。当吃猪肉时，和从前吃那打斗死亡的公牛的味道一样。嗅不可闻。最后也只好益了那些狗狗。

干校杂忆----之十八

体育佬运动强度大，个个都是“好食之徒”。我们那一伙，不乏“美食家”。更有“美食制作家”。我不是“美食家”，更不是“美食制作家”。在家里全是妈妈做的饭菜。在干校，伙房做出什么也没有挑选的余地。最多就是“肥瘦不论，最紧要大旧”了。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好食材供人们制作。每天晚上，人们也只有作其精神会餐了。主讲人往往是一位叫老朱的老体工。他原是二沙头体育俱乐部的业务组长。管理修建体育场地全国知名。他还是田径国家裁判。那时中国尚未有国际裁判。头几届全国运动会国家体委都指定他担任田径比赛的副总裁判。负责田径场地指导。他的组织能力特强。口才又好。二沙头除了广东专业运动队的集训外，还负责接待国家队途经广州和来广州冬训的任务。所以二沙头体育俱乐部的运动员食堂就聘请了全国各大菜系的名厨来为运动员做菜了。其中也包括了前边介绍过的说有十二条人命的后来却证实什么事也没有的那位厨师。老朱和这些名厨都结成了好友。同时也从他们那里学得很多著名菜色的制法。虽然没有实践的机会，但也把各种菜肴都记在了心上。所以但凡有精神会餐，老朱也总能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心得。我也算是个有心人，把老朱的讲述大都能铭记于心。后来，我去了香港，自立门户了。我也就成了“一家之煮”。好在香港地，只要袋里有钱，要买什么食材都有。我就翻开老朱讲过的各种食谱，如法炮制。果然也续渐的摸出一些门路了。我在我们网站写的一些食经，也不乏是老朱所传授的。只是大都经过了简化。以适合大家的制作。我在香港 时，曾经去广州市体育局找老朱。那时我听说他已经提为广州市体育局的场管科的科长了。在干校时他曾说过，什么时候有牛油面包吃就好了。我就打算去找他吃一顿西餐。以了大家的心愿。谁知我到了体育局，人们却说前天才参加了老朱的追悼会。唉，老天怎么就这样子捉弄人呢？

干校杂忆----之十九

在干校不时都会举行文娱晚会。我们干校有粤剧团的连队，也有曲艺团的和教育局的连队。我们体委人少，就和文化局的局本部，各影剧院的领导和本来准备成立的歌舞团的一些骨干组成的连队。所以要在文娱晚会上表演节目，我们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除了前边说过的杨官璘的象棋闭目应众之外，再就是杨官璘的《虎鹤双形拳》了。来个大合唱也可免强凑数。但指挥无人。本来文化局有一位准备做歌舞团指挥的，但他在文革中是旗派头头。曾上北京受江清接见。这时审查尚未完结。所以也不好让他上场。好在我还曾在部队参加过宣传队，学过两招指挥。也就自告奋勇，也算是“滥竽充数”吧。其实我的指挥也不过随手的比划着。唱的是旧歌。一下子就混过去了。也不管那些专业文艺战士如何评论了。反下他们也知道我是体委的，艺术性自然不那么讲究了。有一次，我们连队自已搞晚会。体委的和文化局本部的联合唱歌。我们连队搞文娱活动最积极的是文化局的著名导演缪燕飞。她是一位很有人缘的同志。她从曲艺团借来了一架手风琴。到处找人演奏。大家都说不会。她问我，会不会拉手风琴。我说会拉。她高兴的要我表演。我说：“我只会拉，却不会按琴键呀。”把她气得成个弹起：“车，人家正着急，你却在说风凉话。”我说：“文娱晚会不就是要娱乐大家吗？现在你看，大家不是乐开了花吗？”她也拿我没有办法。我在去香港前还到文化局和她道别。后来就再没有联系了。

干校杂忆----之二十

我们班有几位老顽童，他们是足球名宿李文俊--俊叔，罗荣滿--滿叔，莫七--七叔，和老射击教练梁颂恩，我们叫他恩兄。每逢连队搞文娱晚会，他们几个人就走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就凑成一段《三句半》。由于他们的名气和内容的精彩，所以他们的表演很受人们的欢迎。而且每次表演内容都结合生活和时事。常演常新。事隔四十年，他们表演的内容我现在也忘记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貎和鬼马表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我只在墙报上有所表现。有一次我在连队的晚会上表演了一个诗朗诵。诗是我自已写的。说来惭愧。我这首所谓诗也就是稍为压点韵的标语口号。表演也是从头到尾的“激昂慷慨”。表演完了人们也照例给了几下掌声。后来，缪燕飞对我说：“文艺表演不能从头到尾都那么激动。没有平地，不显出高山。”一语点破了我问题的所在。虽然此后我也再没有过朗颂诗的表演了。但对我写文章的确起了很好的指导。我永远感谢她。

干 校杂忆----之二十一

在干校体委的人就不下棋了。因有大师在，谁来献丑？我们的体育活动也就多是打打篮球。我们与航海划船的人打篮球就吃亏了。两人相撞，我们小个子就成个弹开。说他犯规，他就说从航海的角度说，小船对大船就得避让。这是什么逻辑？也难怪，中国男篮对外国的大只佬就差一皮。对亚洲球队还可蹬手蹬脚。可是足球呢？连亚洲也走不出去。呜呼，哀哉。

   粤剧团的人就爱下棋。有一次，两位老哥蹲在别人的床上下棋。有一位说：“哪，我食你只马啦。”另一位：“呀。”的一声，向前扑倒在别人的床上，走了。人们又是擦油，又是叫医生。但再也唤不醒这位老兄了。这是我们干校第一单死人的事。“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这也用不着奇怪。只是这床的主人就有点那个了。

干校杂忆----之二十二

文革后期，因为毛主席畅游长江而在全国掀起了渡江热。我们干校因为不在江边，只好横渡“白汾水库”了。因为没有测试游泳技术的地方，就只好各人自已“执生”。自知技术不过关的就请不要免强了。否则出了事谁也负担不起。全部组织工作和救生当然由体委的人员负责。但各游泳场除了个别领导外都 要在泳场做开放的工作。所以横渡水库的工作就由航海划船的教练做了。我在从前广州市的横渡珠江活动中也曾参加维持秩序的工作。那时渡江可不象现在那样有规距。只在航道两边停了各一排小艇。渡江者就象逛街那样一窝蜂的游过对岸。救生员就在小艇上，见谁不成了就抛过一个救生圈，把他拉上小艇就完事了。到最后，人过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混入游泳者之中渡过两次江。这次我也只是和众人一起横渡了白汾水库。距离就只有三百米左右。游完了，我们就都回宿舍休息。不久，校部来了紧忽通知：“有人溺水了。”于是我们体委的人凡会水的都跑步前往。好在宿舍离水库也不远。原来我们横渡后，有几位教育局的“五七战士”就在水库边游泳。那里原来是一处山凹。宽度大概就三十米左右。一位青年教师会一点水。他想游过这段距离。但游到一半就大概害怕了，要游回头。大概心一慌，就沉下去了。我们一到地点，就个个都 跳到水里，希望能及时救起这位落水者。但水太深了。用六七米长的竹篙也探不到底。如我这样水性的，下潜也就最多是三四米。好手徒手潜水也不外六七米的样子。我们在那里扑腾了一阵，都不得要领。校领导说了，一定要及时打捞起来。如果死者的眼睛被鱼咬去更不好交代了。还是我们的莫老七七叔有办法。七叔从前做运动员时就以足智多谋著称。人们叫他“鬼脚七”。做运动员前他就曾开设一间专营机电商品的店子。在干校凡是建房子，如猪舍之类的，砌墙，上房架，蓋瓦。都由他领工。电器，农械，甚至拖拉机，出了毛病他都能修理。这时他就叫人把伙房里挂猪肉的铁勾子和一条十多米长的绳子拿来。他就在小艇上，由两位划着小艇，来回在这一带穿梭。他就用绳子拖着那铁勾在水下打捞。在现场早已亮起了几支电灯。忙到下半夜。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帮手的了。我们大都回去休息了。直到差不多黎明，才把死者打捞出水。据说，就是那铁勾勾住死者的一只脚。但出水时，死者一失去平衡，那没了血色的脚向上一举，竟冲着七叔的鼻子去。他懗得一个趔趄，倒在小艇上。最后还是把死者拖回岸边交由教育局的同志处理了。这真是一起悲伤的事情。我们得出的一个教训就是：“不知深浅，切莫下水。”

到今天，我的《干校杂忆》也写了二十二回了。其实写这样的帖子正如上面说的：“易，实易”。希望同学们接着写吧。无论是下乡，下厂，或者工作。凡有可记忆的东西不妨都写出来，供大家分享。“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和宝藏。”众人拾柴火熖高呀。

再写一些干校的杂忆吧

本来我以为干校杂忆已写得差不多了。想来还是有一些可以说说的。有一次，我们到一个山坡边上整理花生地。一条狗向着山坡狂吠。我想大概这土壁应该有些东西吧。于是一锄头下去，只见土壁中间有一小洞。洞里有一段一截白一截黑的东西 。那是一条蛇了。还应该是一条很毒的银环蛇。我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了。那位又是农民出身，又曾是海军的划船教练走过来。只见他用手指向洞里轻轻一勾，把那蛇勾了出来，待蛇头一拉出洞口，他就用另一只手把蛇头捏住了。这蛇足有一米长。这一幕看得我们毛骨悚然。这可是一条剧毒的银环蛇呀。这位教练说，他准备把这蛇用来浸药酒。可以治风湿。据说，浸酒初时，会很臭，酒液很混浊。到酒变清了，又闻到酒香了，才可饮用。这位教练还教我们，捉蛇手要轻，捉老鼠则手要重。因为捉蛇手轻，它不会咬你。捉老鼠可就要一下子把它的五脏六腑捏得一塌胡涂。这时老鼠已经痛死过去，它也就顾不上咬你了。这理论我是学过了，但我敢实践吗？活蛇和老鼠我连拼都不敢拼。还敢捉它吗？

干校杂忆----之二十四

照爷是位老游击。解放前，打游击经常要在深山老林中穿行。南方蛇多。所以照爷对付蛇就有很多经验。他说：“打蛇随棍上是不可能的。蛇那能有这样快的速度？”他说，打蛇不应用硬木棍。而要用软竹枝。当然最好用藤条了。不管是多大条的蛇，照着它头下三寸左右的地方鞭下去，蛇的脊骨就断了。蛇就动不了。任由你宰割。这餐蛇宴是跑不了了。他说，一般来说，他们在草莽丛中穿行，都是用竹棍子挥动打草。打草惊蛇嘛。有空时才会去专门打蛇改善生活。打一条蛇，杀一只鸡，挡一只猫。加些羌葱之类的就是一窝“龙虎凤”。讲得他不时的用舌头舔着嘴唇。好象还在回味那美味似的。我除了去酱栏路《蛇王滿》吃过“龙虎凤”之外，当然没有享用过自制的“龙虎凤”了。但我到底还是学会了用软竹子打蛇的乐趣。有一次，干校放假。老同志都回家休息了。我就顶班去放牛。我牵着牛，手拿着竹枝，上了山。在一处竹丛中，我发现有一条青竹蛇。这是一条毒蛇。不过据说毒性不大。我就用竹枝一鞭过去。这蛇果然就一命呜呼了。我小时候读过一篇课文：《义侠儿童孙叔敖》。说的是孙叔敖见了一条两头蛇。为了使它不再害人。就把它杀了的故事。我当时自然没有那么多崇高理想。也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只是怕它咬我。所以就把它杀了。好，下回再续。

干校杂忆----之二十五

在干校时有两位同志带着小孩同去的。一位是李卓儒。他的事跡我从前也曾讲过。现在不妨再简述一下。解放前，他是中大先修班的地下党负责人。是我爸爸的学生。解放初，他在广州军管会负责青年工作。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广州东区青年学园。这学园就是夏令营。地址设在中大附中，也就是华师附中旧址，即现在的省实。他是主任。我是学员。后来，广州市成立市体委。他负责建越秀山体育场。我那时也曾参加了义务劳动。他成天不停的指挥着成千上万的劳动大军。后来我参军了。他就负责修建二沙头体育俱乐部。有一次，那里的财务室失钱了。大家说，各人把口袋翻开捡查一下。他也同意了。结果在一个女工口袋里翻出了这些钱。这女工后来自杀了。那时，正在整顿法纪。于是就说他目无法纪，开除党籍，一落到底。从最低层做起。他不服。层层申诉。但“大石压死蟹”。无用。他照交党费，不收。他就把应交的党费存入银行。工作一样任劳任远。后来我回附中读书，毕业后就到市体委属下的越秀山体育场当田径教练。他是市体委的群众体育科的科员。有一次，国家体委要求全国作体育普查。我被抽去体委由他领导的调查小组作农村调查。这下子我算是体验到了他工作的艰苦和细致了。我们骑单车走遍了广州郊区的各处了。不论是在村庒还是在田间小路上，农民们一见到他都高兴的招呼：“老李，老李。”的。可亲热了。文革时，他还在对处理提出申诉。还到我们那个小组织希望得到协助。但这一切也都是石沉大海。后来到了干校，我竟成了他的“顶头上司---班长”。他有两个儿子。长子跟妈妈到了英德干校。小子就跟他到了我们的干校。他二子本来不知叫什么。为了表示一辈子在农业战斗，于是就改名李农战。这孩子这时读五年级。另一位带小孩的是原体训班的文化教员。名字我也忘记了。他儿子叫肥仔。我们就叫他“肥仔老豆”。现在我们见到他还是叫他肥仔老豆。这位肥仔老豆也够不幸的了。自幼父母双亡。留下几畝田，由亲人帮他管理。收租供他读书。解放那年他才十一岁。后来评阶级，评他是地主。在干校他还顶着地主的帽子。肥仔这时读一年级。每天李农战就和肥仔吃过早餐就一同上学。两个都 是很乖的孩子。从不妨碍大人的工作。后来我们都 离开干校回体委工作了。我后来也就去了香港。再后来我回广州，听说改革开放后他们都平反了。李卓儒恢复党籍，还被评为广州模范共产党员。他的长子后来是市体委的房管处的处长，以无私无畏，公平公正分福利房而得到人们的颂扬。李农战因为去越秀泳场方便，在那里训练，后入省游泳队，退役后做了教练。他的学生成了世界冠军。他就是金牌教练了。可惜李卓儒和老朱一样看不见这美好的时光了。后来有一次我拼见了肥仔老豆。他一定要我去他家里饮茶。他对我说。他后来被评为出身是学生。退休前还为他提升一级。分房时分给他一厅两房。面积不够，还补给他数万元。现在肥仔也工作了。他生活得十分的顺心。我也为他高兴。

干校杂忆----之二十六

照爷在连队的文娱晚会上常表演《客家山歌》。歌词是他现编的。大约多是时事或生活中的故事。客家话本来就不好懂。加上还是唱的。不过歌子的大概意思还是听得出来的。他每唱一段都有一声“幺笃”。这“幺笃”是什么意思就不好懂了。问他，他说《东方红》中“呼呀唉哟”是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语文上说的“助语词”吧。他还说，各地的客家山歌都各有特色。也不是各地客家山歌都要加上“幺笃”的。只是他们家乡才是这样。 老朱在抗战时就是小青年了。他曾参加了由共产党员麦新领导的抗战演剧队。麦新创作了《大刀进行曲》（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的抗战歌曲。老朱就常向我们讲述当年他们唱这歌曲时的激动心情。还不时引吭高歌。后来皖南事变之后，麦新就回新四军了。老朱也去了教书。他拉得一手精彩的二胡。常在宿舍里拉些广东音乐。但他从不在晚会上表演。不知是否不想在文艺界的人面前演出让人说三道四吧？可惜现在再也听不到老朱的二胡了。

干校杂忆----之二十七

有同志去附近的圩场趁圩。买回来一包南瓜种子。说要来一个种南瓜比赛。看谁种得最大。参加者可从他处领取种子。于是众人都说要参加。各人领到三粒南瓜种子。拿起锄头就到宿舍后边的山坡各佔一个地盘。这山坡地瘦。草也长得不多。靠山顶的好阳光，靠山脚的近水。各得其所。于是各人就挖一个50厘米直径，50厘米深的洞。又从大田里担来熟土。再到猪场要来猪糞，或到牛栏处要来牛糞。拌和了坭土，作基础。中间留一个小坑，把种子种上。上面还蓋上一些禾草。于是每天早晚都淋水。不几天，种子就长出了两片种叶。人们高兴的看着这全过程。又过了不久，长势喜人。于是大家又都淘汰了较弱的，只留下最壮的一株。隔几天又都去施一下子肥。眼看着就要开花结实了。有人在植株的头部插一枝竹签。说这样可促进它更好的生长。我不懂，也就不敢插了。免得弄巧成拙。这时每株南瓜都结有几个小瓜。为了保证一个瓜长得最大，大家都把较细的摘去，只留下最有发展前途的。这时，瓜儿正铆足了劲的长，人们也铆足了劲的给植株加肥。该收获了。如何评判坐次也犯难了。有说要凴瓜的周围大小，有人说要凴重量。我种出来的南瓜是“阿驼行路，中中地”。评坐次是轮不到我了。我就说，那就来个双冠军吧。大家也同意了。皆大欢喜。这真有点北京奥运，中国人说我们金牌最多。美国人说他们奖牌最多，韩国人说他们人均金牌最多。各说各的。好在国际奥委会也不设总成积奖。这大概也算英明之举吧。收获了。大家都抱着自已种出的南瓜送到伙房。伙房那能要得这许多。于是一些送给别的连队，留下的就送去猪场了。

说完干校的故事，就说说别的生活吧：

游览济南的一点小故事

我读小学四五年级时那位语文老师脾气很燥。动不动就训人。我不喜欢他。但他教书的确认真。不单认真的讲解课本，然且还给我们选读了好些课外的古文。例如《陋室铭》《桃花源记》《吊古战场文》《秦士录》和《水浒传》中的武松打虎那一段和《老残游记》中游济南那一段。我爸爸说，这些文章都选得好，让我读熟它。于是我就在家里整天的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就一篇一篇的念熟了。我妈妈说我是在念“口枉”。我爸爸说，没关系，小时记性好，念熟了，长大后慢慢就理解了。这是旧话。

多年前，我参加铁青旅行社的山东游是个散仔团。男女老少，来自各行各业都有。其中有四位是广州邮局的退休职工，他们是坐办公室的，不是邮差。其中又有一位喜欢古典文学，路上遇到什么他都要引经据典的述说一番。车将到济南时，他又说开了，他直呈代替了导游，把济南的历史述说了个大概。还说，一百年前，清代的刘鹗就在《老残游记》中对济南有精彩的描述。但他没有说《老残游记》是如何描绘济南的。于是我就念开了：“老残动身上车，一路秋山红叶，老圃黄花，颇不寂寞。到了济南府，进得城来，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比那江南风景觉得更为有趣。......”这一下把那老先生给镇住了。大概他也没有想到，在我们这样一个旅行团，竟然有人能够大段大段的把《老残游记》背诵下来，而且还是出自我这个体育佬之口。

这里还有一段趣事。五几年时，印尼排华。我国派出大客轮去印尼接侨。船到广州黄埔港。全国各地有华侨的都到广州迎接这些海外游子。有一些省就专门来找合适他们需要的人材。例如湖北就接走了原藉福建的陈玉娘，福建就接走了原藉广东花县的汤仙虎。他们都是著名的羽毛球运动员。有一位华侨青年他大概也不知自已的原藉在那里，但他自幼爱读中国古典文学。他读过《老残游记》。他说济南家家泉水，户户垂杨。那一定是个好地方。于是他就要求去了济南。

在济南我们入住了酒店，时间尚早，下午就自由行。我们兴致勃勃的到各处走走。这时是改革开放不久，高楼大厦不多。但从刘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百年。济南又经过多少战乱，城市坏了建，建了坏。大概把那些泉眼也大都堵上了。所以我们也就见不到“家家泉水，户户垂杨”了。现在那位可爱的华侨青年不知还在不在济南。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到趵突泉游览。那真是个美丽的去处。清沏的泉水不断的涌出，形成了一朵朵巨大而美丽的水花。可惜我这次上网的没有找到那些相片。

游览完了趵突泉，下一个景点就是黄河了。半路经过大明湖公园，导游说大明湖没有什么看头，计划就不去了。我和那位老邮政因为读过《老残游记》，而《老残游记》却把大明湖说得非常之精彩。所以我们就要求去大明湖一游。导游说那得自已买票。大家也同意了。不就两元钱吗？入得园门，自是一番美景。只是去大明湖的主要景点--历下亭得另坐小船去。而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老残游记》上说在历下亭可以看到千佛山上“梵宇僧楼与那芲松翠柏，高下相间，红的火红，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绿的碧绿。更有那一株半株的丹枫夹在里面。仿佛宋人赵千里的一幅大画，做了一架数十里长的屏风。”能够看到如此美景，自然赏心悦目。而且还可在历下亭参观到许多历史遗迹。但毕竟时间有限，只好作罢。不过在大明湖边，尚可看到杨柳依依，湖水渺渺。加上远山那迷蒙的景色，也可领略到清时状元刘凤皓为济南大明湖小沦浪亭题写的名联：

四面荷花三面柳；

一城山色半城湖。

的意景。只是这时我们并没有见到荷花。

游罢大明湖，我们就驱车直奔黄河去了。车到黄河堤边，人们就直冲上堤坝。人说：“不到黄河心不死。”然而这时我们看到黄河却是心也死了。原来这时人们看到的却是漫漫黄沙。一滴水也没有。据当地人说，黄河早已断流了。这里的黄河河面足有一公里宽。可惜没有水。我们只得走到黄河的中间，在黄沙上蹦跳几下，也算走过黄河了。人说：“圣人出，黄河清。”但愿这条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能够河水滚滚。不断的造福中国人民吧。

游云南的一点趣事

几年前我自费随体育中心游泳馆的朋友去云南旅游。图他们年轻又热情。一路玩来十分畅快。我们从广州飞昆明，稍停，再飞到丽江。丽江本来是一个边垂小镇。因为发生了一场地震，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又因为那里的确有特殊的风光，所以很多人就前往旅游。加上当地的努力经营。结果就成了旅游的热门地区了。在丽江，我们入住了一间旅舍。这是一间木料建成的两层房子。干净企理，而且设备也齐全。丽江完全没有高大建筑，全镇都是砖木结构，但古意盎然。还有一个有趣之处，街道一边都有一道清沏见底的小水渠，其中游鱼可数，“似与游者相乐”。街道上每隔不远就有一口水井，人们就可以在此吸取清泉，或在旁边洗漱。如果不是滿街的外来游客，我想这真是一个世外桃园了。在街上，随处可见来自世界各国和港澳的游客。来自国内的人也不少。这就引来了很多全国各地卖旅游物品的小商贩。因为竞争激烈，所以东西也不贵。人们都会採购一些留作纪念。好，今天先讲这些。感谢李翔帮我分批把相片放上网。

游罢丽江古城，我们就去登玉龙雪山了。去玉龙雪山要经过长江的上游金沙江的大拐湾处。这一带就是著名的横断山脉。一路走来，山高谷深，河水虽不如长江中下游那样的浩渺，但也水量充沛，波涛滚滚。加上陡峭的岩岸，在我们这些门外汉看来也是绝好的水电站坝址。到了玉龙雪山下，我们每人领到一个氧气筒，就乘缆车上山了。这雪山有五千多米高，我们的缆车就只到四千五百米。下了缆车，那里的一坐大石碑，上书海拔4500米字样。我手拿相机说大家来照张相吧。于是团友就争相佔领有利位置。一位原八一游泳队的前健将，现在是泳场的业务组长在后面匆忙说：“我又来。”话没说完，刚跑了两步，就一个趔趄将要倒下。我们赶紧把他扶住。他是得了高山反应了。一位原广东游泳队的女队员现泳场的票务赶忙拿着氧气筒象喷蚊那样向他的面部猛喷一气。好在他本来就十分健硕，很快就没事了。不过他也为此付也了代价。本来他是一位很活跃之人，已后他一牙擦，人们就把他这段臭事摆出来，他就只好收声了。我也不敢再上山顶了。等齐人，我们还乘缆车下到山脚。当晚就在山下的一处新建的高尔夫球场俱乐部住宿。这俱乐部四面都是高山密林。周围不见 人煙。我想这给有钱人在此处消遥也十分妥当。反正他有钱，此处又不佔用耕地。风景又绝佳。对于如我这样好热闹者，就未免其境过清了。

英国有一位作家，写了一本书，描写他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人们在世界上到处找他描述的地方，都一直没有找到。后来中国的地理学家在云南西北角一个叫迪庆藏族自治州的地方找到了如这书上所说的地方。于是在地理杂志上发表了。西方学者于是就到那里去。觉得不错。于是人们就以书上讲的名字叫这里做“香格里拉”。这下子，这个从前的“茶马古道”一下子就火起来了。现在这里一年游人不绝。还在那里修建了飞机场。每週都有几班飞机来往于昆明。我们是乘旅游大巴前往的。一路在崇山峻岭中盘桓而行。过了一重重大山，眼前展现出一片开阔的大地。在山脚的草甸里开滿了五颜六色的野花。还有一丛丛红色的不知名的小灌木。煞是悦目。在路口，一位藏族小伙子接住了我们。原来他是当地接待旅行社的导游。这位小伙热情奔放，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得比我还灵光。很快我们就成了无所不谈的好友了。小伙子开着一辆吉普车在前边引路。我们到了一片全是两层高的漂亮的宾馆。这时宾馆中已入住了好些客人。我见到在门前一位女游客扶住墙说是头昏。我们把她扶到大堂里休息。据说这里海拔是三千多米。我想她是得高山反应了。于是我们几个年纪较长者就吸取了那位天河游泳馆业务组长的教训，只能慢条施理的走动了。稍事休息，我们就乘车到当地一个大湖游览。这是一个高山湖泊，湖水清沏，凉风习习。年轻人都雇了高原小马在湖边驰骋。我们就在湖边观赏远山近水的绮丽风光。旁晚，一些人去购票欣赏当地的藏族歌舞。我就在这小城镇到处闲逛。当地的无论是政府还是别的什么单位都挂的是“迪庆”的牌子。只有旅游部门自称这里是“香格里拉”。那位藏族导游小伙对我说，西藏是个聚宝盆。它不但有各种金属矿藏，地下还有大量的石油。后来我问我们的老学长，李乐真的先生，海洋地质学家夏戡原。他说：“石油只聚集在低下的地方和盘地。西藏是高原，不会聚积石油。这就只当这位藏族小伙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吧。不过西藏确有大量的水资源极待人们去开发。但愿有一天我们看到“西藏之水救中国”吧。我们还去游览了迪庆附近的一座藏传佛教寺庙。这寺庙建在高山的山腰上。我们拾级爬上寺庙前的平台。只见一位虔诚的教徒向寺庙下跪朝拜，向前爬下，爬起，又下跪。不断的重复这一行进。有人说，这是寺庙雇来向游人作的免费表演。也有人向 他佈施。进寺庙也不收费。只在门口设一“香油箱”。人们自觉的向内投下金钱。有一百元的，也有十元的。也有只投入一个硬币。入得庙来，但见烟气腾腾。墙上，天花板上都绘有精美的彩画和挂着著名的唐卡。祭堂高大而且宽敞。只是通气不良，这里本来就是高海拔之地。我想如果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也难在此久作礼拜。站了一会，我们就赶忙落荒而逃。出了寺门，先把胸中的全部浊气呼出体外，再吸入高原绝对清新的空气。虽然这里氧气只有平原的一半左右，但胜在新鲜。北京的雍和宫也是藏传佛教寺庙。我以为宗教气氛还是这里浓烈一些吧。

回忆第一届广东省马拉松比赛

明天广州市就要举办马拉松比赛了。这使我回忆起我带领广州市马拉松运动员赴高州参加广东省第一届马拉松比赛的往事。马拉松跑属于超长距离跑的范围。广东的田径项目短跑是强项。长跑属于短板。马拉松跑更是只有少数业余运动员练习的了。当时广州市开展长跑的单位以越秀公园开展得最好。他们的工会主席林应坤就带领一班年青职工练长跑。而市体委却没有专门管长跑的田径教练。于是市体委就要我主持这件事。可是我的专项只是跨栏和短跑。冇计，既然上级领导叫到，那也只有勉为其难吧。我找到林应坤，向他征询意见。他说，华师体育系有一位刘老师练长跑。公安局消防队有一位从省队退役的中长跑运动员在那里当消防员，可以动员他参加比赛。他和越秀公园的两个年青人也可去比赛。于是我就写了一个计划，包括召集的五个运动员，集训两个星期作适应性训练。所需经费如何。等等。上交体委训练科。得到批准后，我就召集他们在越秀山体育场住宿，并在越秀公园内作适应性训练了。比赛前五天我们就乘汽车去高州了。那时从广州到高州得跑八九个小时。到了高州，我们就作了一些熟识道路的练习。当年的高州开展中长跑运动很活跃。省队就有一位高州的运动员在训练。为了争得好成积，他们提早一个月就开始集训了。那时的食品供应还是不错的。据说他们天天炖鸡，大补特补。比赛那天，我向他们体委借了一辆自行车，前后照顾广州的运动员。开始，高州的几个运动员就一路领先。我们则按我们事先议定的速度稳步前进。过了半程，我们就和他们接近距离了。跑到三十公里时，高州最劲的那位在省队训练的运动员竟然不支倒地了。最后我们那位消防员得了冠军，华师的刘老师得了第三名。其余越秀公园的三位选手也全部跑到了终点。我本来对长跑的知识是不多的。只有向自已的运动员学习。多听他们的意见。结果可以说是胜利完成任务了。从这之后，我对中长跑也增加了不少知识。后来，我有一位学生的中长跑不错，我就重点的培养他。后来他还被广州部队体工队选为专业运动员。他退役后，现在越秀山体育场作了田径教练。他说是在接我的班。

老年人健身之道

上次附中日，我在人丛中见到一位长者在向人高谈阔论。走近一看原来是我高三时的班主任兼体育老师黄正老师。他的普通话还是带着浓重的客家味。从他的举止神态完全看不出他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人们问他是如何保持健康的身体。他说，他并没有太过着意这件事。我，他的学生，在旁边听着，我想，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两个字---“宽心”。黄老师可以说是教了一辈子体育了，我，也可以说搞了一辈子体育。现在我们都老了。我和黄老师现在也都没有专门去搞什么健身体操之类的体育锻练。只是我们也都没有闲着。关键是我们都保有一颗活泼的心。现在的附中日，很多老师都 呆在家里，不愿出来活动了。可是每次，我们都可以见到黄正老师出来和老学生们畅谈。当然，我们师生间总有说不完的话。但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要说。不要窝在心里。我想，保持一颗活跃的心就是老人健康保健最最重要的密诀吧。

我曾经主持了广州市第一届残疾人运动会

五概是六几年的事吧。总之是文革前，我还在越秀山体育场当教练时，广州市残联和市体委联合举办了广州市第一次残疾人运动会。那时广州市不单没有国际裁判，连国家裁判也没有几个。当时我已是一级裁判员了。于是就由我来担任这个比赛的总裁判。又因为这种比赛当时还没有先例，所以项目，规则等都要临时商定。这个比赛只设田径项目。分组就是聋哑组和盲人组，两个组别。分项不外是跑，跳，掷。我于是请来了残疾人学校的老师来共商项目的设定和比赛规则。我还邀请广州体校的师生来当裁判员。由于聋哑人听不到鸣枪，盲人又看不见方向。所以比赛中也发生了不少趣事。让我一一道来。

聋哑人听不到枪响，用手旗就可代替。项目有100米跑和800米跑。800米跑距离长，竞争还不算激烈。100米跑可是秒秒钟都得争先了。我当时还亲自兼任发令员。100米跑运动员在起跑线上排好，由聋校的老师用手语讲清楚了规则。我在前边手持小红旗，在头顶挥动一下，就是准备起跑了。当我的小旗还没向下挥动时，一位健硕的运动员就抢跑了。我赶忙打旗号让他停止。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直冲我跑来，还一手把我拨开，照跑。好在前边还有两个人拉起一条上有小红旗的绳子，才把他拦住，重新起跑。

盲人也有六十米跑的比赛。他们是听唢音跑的。一个老师在终点吹唢子。运动员就听唢音跑。据说盲校的学生在学校走路都不用手杖，照跑不误。比赛时他们的跑姿与我们无大差别。当然是慢了不少。但一些年岁较长的用惯了手杖，在跑道跑时也还是保持点击地面的手势。看上去别具一格。

我主持这次残运会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现在残奥运项目多了。规则也正规。真不可以同日而语了。 叉麻将也是一项运动

香港浅水湾再过去有一个南湾。那里建有很多各个商会或同乡会的泳棚。所谓泳棚者，就是一些小屋。平时没人看守。节假日各商会同乡会的人就联群结队的去那里游泳。这些小屋是用来更泳衣的。里面都放有不少麻将枱和折椅。年轻人一般都落水游泳了。上了岁数的大多换了泳衣就开枱打牌了。他们说，这是游“干水”。因为在“洗牌”时其动作真有点象游蛙泳时的姿势呀。临天黑，收摊了。这些游干水的人们，身也不湿。更衣，上车一起去酒楼会餐了。那时，我还不会打牌。所以没有在那里游过“干水”。大概打麻将也可以动动手和脑，所以国家体育局还举办过全国麻将大赛。并编辑公佈了其计分方法。广州体育局的一位麻将高手也参与了编写。老同事曾送我一本，但因为计分太烦锁，我的麻将技术也太屎，所以现在那本书也转送了别人。我现住的这座大楼楼下的树林里每天都有两枱麻将。又因为我从来不赌钱，他们说，不赌钱没有“剌激”。正如我的一位老同事说：“我最怕剌激”。所以他们就不渗我玩了。也罢。我每天买菜，煮饭，上网，看书，也足够我忙的了。运动量也足够了。总之人每天都有运动，不能整天坐着就好。

对老年人参加体育运动的一点意见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越秀山体育埸当田径教练。我曾经主持过一个老年运动会。那时好象还没有退休年令限制。所以参加都以单位为队伍。我们只要求各单位要参加者都作一下体检。年令好象由六十岁到七十岁吧。项目有六十米跑，立定跳远，和掷垒球等。记得从头到尾都是平平安安，欢声笑语的。没有出大事。我想，现在任何单位也不敢举办这类运动会了。如果出了事归谁负责？得赔多少钱才能埋尾？不过，看报却也还是见到有老人家一百岁还骑单车跑一百公里，又有老人家八十岁还跑马拉松，八十岁还登珠穆朗玛峰。难道他们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非也。他们是经过长年累月的锻练，又有严格的医护监督才进行这些活动的。我以为，如我等老人家，还是悠着一点的好。据说，游泳最合适年老人运动了。因为游泳时人的身体是平卧在水面上的。这样对心肺的负担就轻了。慢游，全身都得到活动。确是一项好节目。体质好，登不太高的山也不失为一项好节目。但对心肺腿劲和关节要求较高，大家就量力而行了。步行是最适合老年人的一项活动。这点就不言自明了。而我，按我阿妈教落“关埋门来游白云”最好。就是说，每天买菜煮饭，洗碗，收拾家务，就是最好的运动。不过我懒，收拾家务就免了。所以前天同学们来我家就连落脚的地方也不多了。惭愧惭愧。以上就是我对老年人的体育观。仅供大家参考。

残奥运很值得一看

我初去香港时，曾有人介绍我去康体署见工。当时只获得介绍我去学《垒球初级教练员训练班》。说在香港要有“砂纸”才可做教练。我去学了一下，那教练水平还远不及我。我只做了两班“初级教练”就为了揾食，没有再去了。后来，康体署来电，邀我担任残疾人田径教练。我想那也只能是业余性质，也就没有去了。现在伦敦正在举行残奥会。我也不时在电视上观看比赛。确实，谁胜谁负在这里已不是最主要的。当我们看到运动员那种不惧伤残，奋勇拼搏的精神，实在为之感动。说实在的，他们身体虽然不健全，但就运动成積看，很多我年青时还不及他们的啦 。真得要写个“服”字了。大家有时间，真不妨开电视看看。

“一家之煮”有话讲

在干校，劳动强度虽然大，但我们体育佬粮食定量高，干校又养了猪，种了菜，

还有各种如花生，豆类等收获。所以伙食是不差的。但食材有限。只能是吃猪肉时“肥瘦不论，最紧要大旧。”不过体育佬都是“好食之徒”，晚上睡觉前总会来个“精神会餐”。老体工往往都会“整几味”。特别是我们的老朱，他有机会结识很多南北菜系的大厨，学得了不少南北名食的制法。虽然他不一定会做，但他记性好，口才也一流，所以他常常是精神会餐的主讲。我不是美食家，更不会做。但我是个有心人，听多了，也把人们说的名食做法记下不少。后来去了香港，只要有钱，什么食材都有得卖。我也自此成了“一家之煮”。于是就想起了干校时大家特别是老朱讲过的食谱，依样画葫芦的学做菜了。做多了自然摸出一些门路。回到广州，经济好了，什么食材都不难买到。于是照做可也。从旧网站起，我就写过不少我自以为可以向同学们介绍的做菜方法。只可惜旧网站没有了。我写的菜谱也失掉了。只好重写。希望同学们喜欢。

日咳心中火，夜咳肺加寒

还是把原来“行行企企，食饭几味”栏目上要讲的话说完它吧。我去澳门玩了几天，累病了。是感冒。又煮白菜汤喝。结果晚上咳嗽不止。我记得民谚说“日咳心中火，夜咳肺加寒”。那么肯定是我感冒又喝了白菜汤，太寒凉了。于是我就用胡椒煲猪肚汤喝。这款汤我本来是用来治胃痛时喝的。我想，我本是胃寒，才用此法治理。因为寒底重，反正是治寒底，就“照板煮碗”吧。哈，果然灵验。喝了此汤当晚咳嗽就减少了。第二天再喝，咳嗽就全好了。胡椒煲猪肚的做法是：猪肚一个或半个。挡开，烧红锅，把猪肚内面炙一遍。洗净。胡椒三四十粒，用刀身压扁。一同放入锅内加满水，烧开，小火煲三小时。加调味料，即可饮用。猪肚可助餐。我在网站还没有暂停前说了上段，现在补足下段，也好对对此妙方有兴趣的校友有个交待。年纪老了，身体抵抗力自然减弱。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很容易中招。好在我们中国人有“食疗”这一妙招。跟据体质，不时用“食疗”的方法调理一下身体。我想这就会对益寿延年大有好处的。大家不妨多多献策。使我们多掌握一些锦囊妙计。见招拆招。就皆大欢喜了。

“猪脚煲羌，又淋又香。”

1954年10月，我从部队复员回附中读初三。我家住在中大旧校区内的北斋。附中也在旧校区内。因为我家住得并不宽敞，所以后来我就在学校申请了一个床位寄宿。这也是因为过惯了集体生活，图个热闹吧。那时，初中生住在文德路宿舍。高中生住在校内的景堂院。因为床位不够，就把我分配到高中生处住了。正好这些同学就是我参军前的同班同学。所以大家都十分的熟络。景堂院的外边就是越秀路。晚上很多熟食小贩就在窗外经过叫卖。“鸭头鸭翼”。同学们就叫“拍床拍席”。又有叫卖“猪脚煲羌，又淋又香”的。想买的同学就用绳子，吊着一个篮子，内中有碗有钱。小贩就把食品放到碗里。同学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今天到街市买菜，见到去年要卖十元一斤的羌才买三元。真是从“将你军”回到了“被将军”的地步了。我又想起了从前听到的“猪脚煲羌，又淋又香”的情景了。现在正好天气开始寒冷。我想不如自已也来个“猪脚煲羌”吧。于是买了一斤大肉羌，两只猪手，一瓶糯米醋，一盘鸡蛋回家。我家里原有一只瓦汤煲，又有冰片糖。正好用上。先用水浸了羌，用刀括去羌皮，切边，用刀将其拍裂了，备用。猪脚买时就让挡主把它砍件，回家烧开水，把猪脚先烫过，除去异味。把羌，猪脚，和煮熟去皮的十只鸡蛋和一块片糖分层放入瓦煲内。倒入整瓶糯米醋，加水浸过全部物体。慢火煲之。煲 两小时就能品嚐到又淋又香的羌醋了。那位校友家里有人生小孩的，也可如法泡制。只是羌皮要留着，晒干，生了小孩后用来煲水洗头，据说可以去头风。好味道，不管是否生小孩，大可以煲而食之。 西洋菜生鱼煲猪肉是最合时的汤水

西洋菜在文革时也受批判，说是“崇洋媚外”。于是就改称“凉菜”。现在当然还是叫它西洋菜了。现在正是西洋菜上市之初。天高物燥，喝这汤最是适时。

材料：西洋菜一斤，生鱼不用太大，半斤重者可已。猪肉要不见天部份，约半斤。蜜枣三枚。

做法：西 洋菜洗净备用。生鱼请挡主宰好，回来洗净，用锅煎至两边金黄，加水煮至奶白色，倒入汤煲。加入西洋菜，猪肉，蜜枣。加满水。慢火煲两小时即可。加调味料。喝汤。汤渣可佐餐。记紧，放西洋菜要么是凉水时放，要么就水开时放。否则会苦。

我吃了上文介绍的“猪脚煲羌”。可能兴之所至，吃多了。晚上睡觉就觉得口苦。这是热气了。喝了这汤，当晚就大有改善。大家不妨一试

小孩子很爱吃薯仔饼

今年北方马铃薯大丰收。收购价才几分钱一斤。但在广州街市也卖到二元一斤了。不过也不算贵了。如果去麦当奴买薯条或薯仔饼就得翻几翻了。孙仔要食，我就买来薯仔，先用水把它煮熟。再用搅拌机把它捣成薯坭。加上调味料和切碎的火腿肠。和匀。开油锅。慢火煎成一个个薯仔饼。孙仔食得耳仔都旭埋。

“鲍汁鲜菇”是一味很好的菜

我常去的街市有两挡卖鲜菇的。虽然不很旺市。但也一直的做着。应该说爱吃鲜菇的人也还是不少的。我曾听说，菇类是植物蛋白最丰富的。但我不会做菇菜。我孙子查菜书，得到一款叫“鲍汁鲜菇”的。要我照做。我略看顾了一下。也不复杂。于是就到街市买鲜菇了。到了菇挡，那么多品种除了草菇，别的都叫不上名堂。我就只好将我要做“鲍汁鲜菇”的意思告诉他，请他帮我挑选几样。他随手捡了三种，还告诉我名称。只是现在又全忘记了。他说这几样用来炒最好。打边炉则要选别样的。我又买了支装的鲍汁。回到家里我先烧了开水，把鲜菇全倒下，水再开马上把菇捞起，备用。开油锅，爆香羌片，倒落鲜菇，兜匀，加盖片刻。放盐，鲍汁。再兜匀，又加盖片刻。起锅。我孙子一嚐，马上竖起大姆指。说再做。我吃了觉得果然又爽又滑，味道鲜美 。大家不妨一试。

多层纱纸隔层风

今天风和日丽，可昨晚北风骤起，我虽然盖的是羽绒被，但是还是觉得冷。可能我的羽绒被太旧了。是三十年前我初当“港商”时在广交会上买的。用久了自然保暖就差些了。又可能是我已“老迈年高”，抗不住风寒。于是我就在被子上面加了一张毛毡。但是这么一来，又变得“热情”太高，“虚不受保”。我只好把毛毡撒去，改用一张毛巾被。这样既能保住一些温度，又不至于热得把被子蹭掉。昨天附中日，我们都见到了很多当年“金戈铁马，气呑万里如虎”的老同学。可是现在大家已经多是老态龙钟的样子了。我想，我们这把年纪，真的要多多保重了。不能长时间在大太阳底下曝晒，更不能在寒冷的环境中硬顶。多做有益的体育鍜练。才好保住健康的身体。即使是轻如普通的感冒，也要认真对待。否则，病情闹大了，可不是好玩的。切切。

冬天萝白小人参

人说“冬天萝白小人参”，我不知是否确切。但冬天的萝白的确又平又好吃。每年入冬，我都爱做这个菜：“萝白炆牛腩”。做法：

材料： 萝白一个，牛腩一斤，胡椒一撮。

做法：牛腩洗净，用高压锅煲20分钟，待凉后切件备用。萝白去皮切块，胡椒压碎，与牛腩一齐放入锅内，加满过物体的水。慢火煲一小时。加调味料，再煮片刻，即可上桌。此味菜历久常新。不妨一试。

发掘生活中的小故事

承新苗学弟的赞许，我还得先讲讲我爱侃的缘由。我出身“体育佬”。体育佬接触人面广。所以知道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和生活知识也就可能多一点。从前我们附中58届与我同级不同班的一个同学叫陈达中的，他长得又矮又结实。喜欢举重，并在当时的广州体育馆跟刘英学举重。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就叫“镜开”。他说：“最能侃的就是举重。因为举一次总得休息一下。咀巴和耳朵都闲着。所以就多说话了。”能侃也有个好处。文革后，我在西村工人体育场当田径教练。但我家住在石牌华师。每日上班骑单车在路上就得一个小时。所以开会学习常常迟到。有一位足球教练对我说：“阿山，我真佩服你，你听人发言讲三句说话就能跟着讲上半个小时。”我说：“不这样不成呀。领导主持学习最怕冷场。我住得远，常常迟到。只好多多发言，给领导撑场面。否则我就得挨批评了。”哈哈。好在我平时爱读书看报，听人讲话也能记住要点。所以我在听清楚学习的主题后总能侃侃而谈。现在退休在家，跟孙子侃，他又嫌我“讲耶稣”。好在现在有我们自已的网站。我当然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早餐要吃得好，午餐要吃得饱，晚餐要吃得少。

上文讲到“猪挣大，”我去过干校，虽然末养过猪 ，但为猪找青饲料却多有出力。猪从猪仔养成中猪后就得想办法把它的肠胃挣大，到出栏前一个多月就供给它精饲料，把它育肥，好买个好价钱。中猪喂青饲料没有多少营养，所以它就得拼命多吃。这就把肠胃挣大了。我们为猪场收集青饲料就是从田里收集番薯藤，烂菜邦子。冬天还种很多椰菜。如果不够，就得撑船到南海里水的小河叉收割水草，供猪场喂猪。这样养出来的猪就很肥大。但我们和文化系统是一个干校，那些文艺战士打饭时都挑肥拣瘦的。但我们体育佬就“肥瘦不论，最紧要大旧。”哈，现在大家都要吃瘦肉了。只是那个瘦肉精却是害死人的。这里就先不去说它了。

从前想吃又没钱吃，而且肉票也没有多少。现在袋里的钱虽不算鼓，但多少也有一些。而街市的物品又丰富得你不知买什么好。只是医生又说这不准吃，那也不准吃。唉，真让人着难。我就不管它“三七二十一”，除了对我的痛风特别敏感的豆类制品外，想吃就吃。痛风来了，我有药品侍侯。不过咀吧还是多少管住点。少少嚐嚐。否则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有一条，我一定严守，是一位老中医教我的：“早餐要吃得好，中餐要吃得饱，晚餐要吃得少。”早晨，肚内空空，吃下有营养的东西 吸收得好。中午，时间长，一天有很多活动，要有足够的营养补充。晚上，将要睡觉，把胃吃得满满的，挣住了，对身体有害无益。吃夜宵更是一定要禁止的。一些暴发户要应酬，晚上又吃又喝。结果，大腹便便。不单难看，而且什么脂肪肝，糖尿病都跟着来了。何苦来哉？

蚂蝗是个好医生

在说正文前先说说上文提到的一个词“何苦”的一个有趣的掌故：广州番禺有一个沙湾镇。就是广州著名旅游景区《宝墨园》的所在地。那是前澳门特首，现全国政协副主席何厚华的故乡。也是宏远篮球队著名运动员华仔陈江华的家乡。但沙湾何姓是大姓，是望族。有所谓“沙湾何，有仔唔忧冇老婆。”---有钱呀。这样就有了一个歇后语：“沙湾灯笼---何府（何苦）”。是为餐前的甜点。 我在上文提到我曾为养猪场到南海里水的小河叉收割水草一事。那小河里的水都是田里流出来的。内中还有很多肥料。所以水草长得特别茂盛。这既映响排水，又映响行船。所以我们去收割水草农民大佬是很欢迎的。但是这些水草中有很多蚂蝗。我们下水收割都是穿着游泳衭的。所以十分钟左右就得上岸检查一下有没有被蚂蝗咬着。有一位原农校的教师，他屁股上长了一个核桃大的脓疮。我们见正好有一条筷子头粗的蚂蝗在那里吸咬着。我们告诉了他。他说不用理它。他就站在地上，让蚂蝗咬。我们看到，这蚂蝗由筷子粗变成小指粗，最后变得有如大姆指粗了。它就自动的跌落到地上。这位老师用船桨压它一下，蚂蝗咀里吐出的又是脓又是血。令人毛骨悚然。一看，这位老师的大疮果然平复了许多。又过了几天，他的疮竟然不药而愈了。我记得从前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说到保尔.阿察金受了伤，眼睛肿得张不开，医生就是用“医用水蛭”为他吸血的。我不知道医用水蛭和蚂蝗是不是同一种物种。不过我知道水蛭就是蚂蝗。蚂蝗咬人时会分泌一种叫蛭素的东西。这蛭素含有抗凝血素同时有消毒作用。现在人们长个小疮就用什么素扫它一气或请医生开刀一割了事。不知还有没有用蚂蝗来治病的呢？

一 味 好 菜

近日广州街市多有海产大虾供应。是速冻食品。才18元一斤。我买了一斤回来。做法可以多样。我图简单，就用干煎。办法简易。洗净后开油锅慢火煎之。差不多干水时加盐，继续煎。到虾壳转白，即可上碟。佐餐或当零食均可。味道一流。只是剝虾壳颇费工夫。如煎好后加入茄汁就是《茄汁大虾》。在餐馆得数十元才能吃上一碟呢。

若要小儿安，常带三分饥共寒

先向网友交代什么是纱纸：近年来广州不是常搞“穿衣戴帽”工程吗？西 关一带的古老大屋有很多有“满州窗”。所谓满州窗就是带木格子的玻璃窗。可是从前玻璃还是不容易得到的高级品。北方就用纱纸糊住窗户了。还贴上美丽的剪纸。但一层纱纸是挡不住凛冽的寒风的。就只好多加几层纸了。这就是“多层纱纸隔层风”这谚语的来历。 现在我等老人，多采取“暖水壶”政策。一出门就穿上尽量多的衣服。若带小孩上街，更包成“裹蒸棕”的模样了。其实这不能使孩子得到应有的锻练，反而使他偶遇风寒就缺乏了抵抗力。我们青少年时，能够吃饱以属不错。但现在吃得太饱反而累事。有所谓“猪挣大，狗挣坏，人挣变成猪八戒。”可是在我们大院还见到一些老太太拿着饭碗追着孙子喂饭的。其实早有谚语说：“若要小儿安，常带三分饥共寒。”这是很有道理的。

客家菜之一-----咸鸡

我在《新春有感》一文中讲过，客家人来岭南落籍比本地人迟了，所以多在比较贫瘠的土地上生活。若逢节日或什么喜庆，当以大鱼大肉为上了。客家菜也有颇为著名者。例如“盐焗鸡”“客家瓤豆腐”等等。我今天向大家介绍一款也算客家名菜----“咸鸡”：

材料：鸡一只。可大可小。盐。砂羌粉。

做法：人多可买来大只阉鸡，人少也可买小一些的鸡。宰好洗净，沥干水。盐与砂羌粉捞匀，抺到鸡内外。隔水蒸20至25分钟。放凉了再砍件上碟。 这味菜一餐吃不完下餐再吃也无妨。不映响风味。如放在冰箱内，加热则不可过长。否则有失风味。

客家菜之二-----瓤豆腐

抗战胜利前后，我在家乡龙门永汉住了一年多。参加过几次祭祖和元宵灯会等聚餐活动。因为我们村祖上较富有。所以公田也不少。这些聚餐每户只出少少钱就可大吃一顿了。我村虽是本地人，但周围都是客家，所以菜色也多有客家菜。聚餐每围必有四大碗瓤豆腐。贪其“抵食夹大件”。客家瓤豆腐一般用猪肉做馅。但我以为用鱼滑做馅更鲜美。做法：

材料：豆腐，要买硬身的那种。带葱鱼滑。调味料。

做法：豆腐切成麻雀牌大小，中间用手指挖一下。不要用刀切，太滑不利藏馅。把鱼滑放入豆腐洞内，用手指压实抹平。依次放入碟内。隔水蒸十分钟。起锅。用调味料和生粉开成汁液，煮滾，浇落豆腐面。即可上桌。 我因患有痛风，不敢做次。凡豆腐制品都敬而远之。这味菜也多时没有吃过了。

客家菜之三-----扣肉

所谓客家菜，只是指原来创始于客家人的菜式。与民族等因素无关。敬爱的叶帅就是客家人。从前有一些人出于地域观念对外地人有所歧视，这是很要不得的。例如叫湖南人做“捞松”。其实本意是“老兄”。江西人做“捞标”。其实本意是“老表”。本无恶意。还应该有亲切感才对。但加上本不应该有的意思就走样了。好。不管它。我们还讲客家菜。今天说《扣肉》。

扣肉有人用梅菜相伴。我却喜欢用芋头。我就先讲《芋头扣肉》吧。

材料：上好五花猪肉一斤，槟榔芋头一个，南乳一砖，生粉等调味料。

做法：先烧开一锅开水，把猪肉煮一过，捞起备用。芋头去皮，切对半，再切半公分厚件，备用。待猪肉凉了，用锥把猪皮扎个遍，扎孔不应大于半公分。开油锅，用油要多。油开了先炸猪肉。猪皮向下，不时要用锅铲铲动猪肉免其沾锅。待猪皮变黄起泡，即可捞起。再炸芋头。炸时要用筷子不停翻动芋头，使其全面受热。待芋头色转黄，即要捞起，备用。把凉了的猪肉切成半公分厚件，与芋头各放一件的码到大碗内。这时的猪皮要向下方。全部码好了，就可上锅蒸之。约蒸十五至二十分钟，取出。用大碟蓋住大碗，把它们反扣，使猪肉皮向上。这就是为什么叫它扣肉的来历。再把南乳捣烂与调味料开成芡汁，挠到扣肉上，即可上桌。

现在有人用烧肉做扣肉，这就省却了很多麻烦。购买时要选上好五花烧肉。买回来即可切片。芋头照炸，后作法一如上面。吃起来与传统做法无异。

梅菜扣肉也差不多。只是没用芋头。蒸前用梅菜伴之。吃出的滋味各有所长。大家不妨一试。

狗肉滾三滾，神仙都企唔稳

我在香港时曾在一家红砖水坭总代理的公司工作。红砖水坭从内地运抵香港都在土瓜湾的一个码头卸货装车运往工地。码头上有很多工人。一般阿蛇不大去那里巡查。如有流浪狗入内，很难走得出来了。有时阿蛇入内，见到有狗毛也奈何不得。“法不责众嘛”。人人有份食，个个不张声。你找谁去？而且工人大佬唔系人咁品。干脆，你好我好，大家拉倒。成基大概不知有此去处。我知道，但也少吃为佳了。 我在工人体育场做教练时，有一位教练是从化人。他妻儿在从化。每逢他回从化时多有买回一条狗。大家出钱，由一位会者出力杀狗。这过程我从不忍睹。宰好狗后，就用稻草把狗熏焦。洗净，开膛。砍件。先用羌爆香了，下狗肉。爆香后再用蒜苗支竹，柱侯酱等炆之。

有所谓“人多煠狗都唔腍”。煮狗肉时，还未煮好，你试一旧，我试一旧。狗肉还未腍，就试完了。好在我们那时还有点风度。煮好了才大快朵颐。

土鲮鱼很鲜美

在淡水鱼中，我以为土鲮鱼是比较鲜美的一种。只是细骨较多，但价钱就比较平。每到冬天，鲮鱼都长得比较肥美。这时天寒水冻。鲮鱼体内的脂肪就会发硬使鱼死亡。所以养塘鱼的人就要干塘捞出鲮鱼出售。鲮鱼因为细骨多，所以一般人都不愿买它。鱼佬就把它制成鱼滑出售。我除了爱吃鱼滑外，还常买大条鲮鱼回来做成“暴奄鲮鱼”。做法：

买鱼时请鱼佬宰净，在鱼身两边各界一刀。回来后，用盐把鱼身内外搽上一遍。放入冰箱内。从前是用稻草裹住鱼身，用砧板压紧。使鱼体内水份排出。次日用慢火煎之。两边煎得焦黄即可上桌。

这味菜很好下饭。只是细骨多。吃时小心就是了。鲮鱼还可做成《瓤鲮鱼》。做法比较麻烦。现在街市或有出售。味道也不错。大家如有遇到不妨买来试试。

话说橄榄

李翔说了榄角蒸鲮鱼，使我想起了橄榄。我们平时说的橄榄有三种，让我一一说来：

一：生榄。这就是平时我们在水果摊上见到的青榄。一般生食。吃时苦苦地，但过后口中有甘甜味，经久不去。从前很多小贩沿街摆卖。吆喝着：“生榄呀，茶窖货。”因为广州市郊茶窖出的生榄爽脆甘甜，很受人们欢迎。现在已没有人专门卖生榄了。偶有老婆婆摆卖也不吆喝了。让识者自选吧。生榄用盐浸渍，就成了咸榄。这是从前最便宜的一种零食。在浸渍咸榄时加入甘草就成了甘草榄。吃时口中有甘草味，又便宜，很受小孩喜爱。生榄用多种药材浸泡后再洒满甘草粉就成了和顺榄。现在在西关叫卖的鸡公榄和从前的飞机榄都是和顺榄。顺便说一句俗语：从前形容到处钻营的人做“湿水榄核”。因为他滑，四围钻。

二：乌榄。这就是做榄角的原料。珠三角很多地方都种得有。特别是增城。正果（就是说何仙姑修成正果的地方）就很多。乌榄树皮光滑，树形美观，其实做景观树也不错。乌榄成熟后，采摘下，用开水烫过，在中间用刀界一圈，用力一挤，榄核就出去了。榄肉用盐淹了就成咸榄角。用酱油浸过就是酱油榄角。当然是酱油榄角好吃多了。榄核也很有用途。最常用的就是轧开取其榄仁。这是月饼“五仁甜肉月”的主要原料。做羔点也多用到它。用来炒肉丁也很好。从前潮州人煮功夫茶也用榄核作燃料。贪其火猛，使水容易开。广州塔有一个工艺品展厅。其中有展出“榄核雕”。有雕成寿星公的。最精彩的是雕成“紫洞艇”。紫洞艇就是从前的游艇。船上有人物，门窗可以开合。真是巧夺天工了。

三：油橄榄。这种橄榄多长在地中海沿岸。中国好象少见。近来橄榄油的广告常在电视上播出。说是什么“皇室用油”。我也吃过用橄榄油煎的牛排。没有觉得特别的出色。我们吃惯了花生油，就没有去赶这时麾了。只是这橄榄枝倒有重要来头。据圣经说，很久很久已前，洪水把全世界都淹没了。是“诺亚方舟”把人和一些生物救出。后来鸽子口里含着橄榄枝飞来。人们才知道洪水退了。人们又可以过和平的生活了。所以橄榄枝表示和平。雅典奥运会的冠军就载上了橄榄枝做成的环。两军打仗 ，一方要求讲和。就说是摇动了“橄榄枝”。

炒 菜 心

我正在看一本介绍邓小平生平的书。书中说他老人家来广东最爱吃广东的炒菜心和拉肠粉。现在我就来说说炒菜心的一些手段。从前广州的菜心最好的是产自旧白云机场北边的萧岗出的柳叶菜心。现在萧岗全部都建成高楼大厦了。现在的柳叶菜心也不知产自何方了。现在在街市买回来的菜心也十分肥美。只是吃起来就没有多少菜味。这大概是由于用化肥种的缘故。我在干校时种的菜心因为是自已吃的，所以我们都用的农家肥。吃起来的确美味。老农告诉我，菜心采摘时要“齐口远”。就是要菜花与菜叶齐平时最好。买菜要买用手摘的。用刀切那是因为菜心长得硬了，不好吃。现在到街市买的菜心没菜味就只好自已想办法泡制了。我自已煮白切鸡一般都是到街市买鸡。鸡佬帮我把鸡挡好，连鸡肾和鸡肝给我拿回家。白切鸡从前已作介绍，不赘。现在我只表鸡肾鸡肝的处理。买来菜心，洗净，摘好，备用。鸡肾切片，鸡肝切块。用生粉酱油料酒鸡粉捞过。开油锅用蒜头爆香，下鸡杂，兜匀，加点水。加蓋片刻。加入菜心，盐，兜匀。加蓋片刻。即可上碟。这比白炒菜心和味得多。如无鸡杂，可用猪肉或牛肉也好。

炒 芥 兰

不知为什么，打篮球足球时撞伤了叫做“炒芥兰”。专业队“炒芥兰”就用氯乙烷喷患处，使其急速低温。止痛且使血管收缩。轻者可从新比赛。一般人撞伤了也不要立即按摩患处，以免患处充血。加重痛苦。如方便，可用冰敷。隔日才可治理。用药酒敷也好。用碘酒敷也可消肿。今天我要讲的是真正的炒芥兰：

炒芥兰很方便。现在街市的芥兰正嫩。为免有农药，我一般买回来都泡在水里。洗净把菜花连同比菜花长的叶子摘去。用刀在菜的中间斜切，一分为二。起油锅，爆香羌片，放入芥兰，兜匀，加一点水，加蓋片刻。放盐，有人喜欢加点酒和糖。即可起锅。炒芥兰加蓋时间不宜过长。否则风味就差了。

价廉物美的《鱼肠焗鸡蛋》 今天与孙子去《学而优书店》掏宝。乐而忘返。买得书来已是12点过了。邀他去《麦当奴》，他说吃厌了。最后就到一家很多的士司机光顾的小饭馆就餐了。翻开菜牌，有一味“鱼肠焗鸡蛋”引起了孙子的兴趣。从前我爸爸很喜欢吃这味菜。但我怕孙子怕腥，一直不敢泡制。这次既然他有兴趣就来它一客试试。我先说了，如果不合口味最多再来另一味菜好了。等了好久，上菜了，孙子一吃，果然反映不错。我说我也会做。刚才与李翔通QQ，他说他也很喜欢这味菜。我说我教你做吧。他说，做是不做了。他“君子远庖厨之肆”。只等饭来张口。也算是有福之人。好，我就先在这里向大家介绍一下：    从前我家是做的《鱼肠蒸鸡蛋》。因为从前家庭一般不会有焗炉。所以用蒸的办法。现在家家都有《微波炉》，而微波炉很多都带有红外线加热烧烤的。如果没有，用消毒碗柜代替也可。做法：     材料：鲩鱼肠一付，鸡蛋四只，油条一条，洋葱半个及配料若干。     做法：买来大条的鲩鱼鱼肠，用剪刀剪开鱼肠，洗净，用盐挪过，洗净，切段备用。油条切成小段，备用。洋葱切丝备用。鸡蛋打开，加盐，打匀。用不锈钢碟放入油抺匀，加入鸡蛋鱼肠油条段洋葱丝。搞匀。即可放入焗炉加热十分钟左右。视鱼肠大小，鸡蛋多少，碟子大小，时间可作调整。等蛋面焦黄即可取出。取时注意别烫着。洒上胡椒粉和葱花，即可上桌。

   这味菜价廉物美。也不算很腥。大家不妨一试。

一味好菜----冬菜蒸鲩鱼

荤菜当然就是指的动物作材料的菜肴了。就鱼类来说，它本身吃动物的肉质就较鲜美。而一般塘鱼是人工投料的则是吃植物成长的。如果它是慢悠悠的游动的，肉质就更差了。所以锦鲤就毫无食用价值。塘鲤稍好，海鲤最佳。黄河鲤鱼之所以著名就是因为它必须时刻游动才能生存。塘鱼中鲩鱼又比鲤鱼肉质结实。而鲩鱼则以鱼尾动作最大。所以吃鲩鱼要吃鱼尾。用天津冬菜蒸鲩鱼尾味道一流。       材料：鲩鱼尾一条。罐装天津冬菜一瓶。      做法：鲩鱼尾洗净，用生粉盐抺过，在碟上先放少许冬菜，再放入鱼尾。这样鱼蒸时就上下都能受热。再放上冬菜和羌丝，淋上生油，即可上锅蒸之。大约蒸十分钟。看鱼尾大小增减时间。

   吃时宜用筷子把鱼肉分开。如不离骨，则未熟透。再蒸则鱼肉会柴。只好先吃熟透了的部份。下次记得蒸久一点。如果开蓋就见鱼肉爆开，就是太熟了。也不好吃。下次就要减少时间了。我人老没记性，常把菜或汤煮糊了。后来在一德路和解放路交界的一家大型饰物商场中的钟表店中买了一个计时器。他开价十五元我还价十元成交。现在我就不怕健忘了。
   脆肉鲩不宜用来蒸。只能切成鱼片打边炉。
   鳙鱼头，鲩鱼尾，塘虱中间田鸡肶。

民谚有话：“鳙鱼头，鲩鱼尾，塘虱中间田鸡肶。”这是淡水生物中几种物种最好吃的部位。如何烹调，待我一一说来。 先说“酸笋蒸鳙鱼头”：       材料：鳙鱼头一个，酸笋一两，红辣椒一枚。       做法：买鱼头时请鱼佬砍细件。回家洗净用生粉盐捞过，备用。酸笋洗净，切约一指宽，备用。辣椒切丝。用不锈钢碟依次盛上鱼头酸笋椒丝，淋上生油，少许糖和酱油，即可上锅蒸之。猛火蒸十分钟。用筷子捞匀，即可上桌。

   这味菜很醒胃，下饭一流。

一味好菜-----蒜头豆豉蒸塘虱

塘虱是生活在水底的鱼。吃砂虫等水生的小动物。肉质细滑。只有一条脊柱骨。但头尾没有多少肉。所以就只有中间好吃。鲶鱼，黄骨鱼是它的表兄弟。肉质也不错。但不久前有一种叫做“埃及塘虱”的，它比本地塘虱大条。但一股坭土味。我买来试过。结果全部倒掉。现在就不见街市有得卖了。塘虱最好用来蒸。做法如下：       材料：本地塘虱数条。买时请鱼佬挡净，砍段。回家洗净备用。蒜头豆豉各一撮，捣烂。       做法：用不锈钢碟盛塘虱，用生粉捞过。加入蒜头豆豉和油盐。上锅用猛火蒸八分钟即可上桌。

   鲶鱼和黄骨鱼也可如此泡制。也可油泡。用十数粒蒜头，开油锅炸香后加入鲶鱼或黄骨鱼。爆香后放少量水，加蓋片刻。加入调味料。捞匀。加蓋片刻。即可上桌。味道鲜美。价钱又低廉。大可常吃。

可满足口腹之欲的田鸡焗饭 在说田鸡焗饭之前先说个历史小插曲：基辛格秘密访问北京与周总理签定协议，说尼克松总统有意访问中国，中国政府邀请尼克松总统访华。这一公佈在北京与华盛顿同时发佈。这一公佈发报后，尼克松兴奋之余到白宫附近的餐馆吃了一客“蛙腿”。田鸡腿也就是蛙腿。但可能美国没有田鸡。他吃的可能是“牛蛙”的蛙腿。牛蛙多年前我国曾从古巴引进。街市也有得卖。我也曾吃过。但觉得肉质远比不上田鸡。现在不见有得卖了。

   田鸡学名叫“虎纹蛙”。因为它是田间除虫高手。国家明令禁止捕捉。自此，我就从未买过田鸡来吃了。现在街市卖的田鸡据说是人工饲养的。有证明可以出售。人们大可以买来吃了。好，现在讲讲田鸡焗饭：

      材料：田鸡数只，请挡主宰净。回家洗净，砍件。用油盐羌丝味粉生粉捞过。备用。       做法：煮饭，到饭水收得差不多时，把田鸡倒落饭面。饭好后用筷子捞匀。即可食之。

   我们吃田鸡一般除了内脏和皮之外都吃了。有人还连皮也吃。西餐只吃蛙腿。据说其余部份用来喂动物。例如：水貂，狸等。取其皮草。田鸡当然还有很多种吃法。例如油泡田鸡，也可用丝瓜洋葱炒之。都很好吃。这里就不多说了。

羊肉暖胃，冬天宜进补

附中旧事写得差不多了。今天来重操旧业，写写食经吧。小寒已过，天气在广东也真的算是冬天了。冬天最宜进补。街市很多挡口都有羊肉卖。有新宰的鲜羊肉，有从新西兰进口不带皮的羊肉，还有山东来的冻羊。我买了两斤山东来的带皮羊肉。请挡主给我砍件。再买了青蒜羌红萝白和竹蔗马蒂。回家后，先烧开一锅水，把羊肉淖一下。捞起。羌去皮，切开，用刀背拍裂。起油锅，爆香羌，再放入羊肉，兜匀，爆香，加过面水，煮十分钟。加入洗净切成段的青蒜。兜匀。加过面水。煮十分钟。加入去皮洗净砍段破开的竹蔗和去皮的马蒂加过面水。煮十分钟，加入去皮切块的红萝白和调味料，再煮十分钟。即大功告成了。整个过程用火不宜太猛。羊肉松软即可。不宜太硬或太松散。否则乏味。

再说说价廉物美的《鱼肠蒸鸡蛋》。

我孙子说鱼肠焗蛋真好吃。要我再做一次。我于是去街市鱼挡买鱼肠了。挑了一付最肥美的鲩鱼肠。挡主把鱼胆除去。我问多少钱。鱼佬稍停说：“五角吧。”看样子，可能我不问价钱他就干脆送给我了。毕竟留住一个顾客比那五角钱有用得多。买一条油条是一元。我家里常备有鸡蛋。我买鸡蛋总是买一盘的。30个是二十多元。我因为不锈钢碟不大，所以只用了三个蛋。约两元左右吧。油盐胡椒粉葱用得不多，忽略不计了。总共就是三元五角就可以做一大碟鱼肠焗鸡蛋了。为方便计，我还是用蒸的做法。只是我没有加水。结果和在小饭馆里吃的不相上下。孙子吃了，说继续做。我说：“少食多滋味。间中做下才好。”这样价廉物美的《鱼肠蒸蛋》不应独食。故一再向网友们推荐。 有一味菜叫《老少平安》 有一味菜叫做《老少平安》。不知大家听说过吗？其实再简单不过。介绍如下：       材料:豆腐两块，要软身的。鱼滑二两。葱两条。       做法：豆腐打烂，加入鱼滑，葱花，盐及调味料。捣匀。淋上生油。上锅蒸十分钟，洒上胡椒粉，即可上桌。

   这味菜松滑可口。佐餐一流。只是患痛风者不宜食它。

笑 话 一 则

去街市买菜，见到一个小贩用木头车车着一车缸瓦。这些砂锅与广州本地产的很不一样。光洁明亮。我想买回去给孙子作静物写生也是一景。我问小贩这是那里生产的。他说是河北唐山。我问坚固吗？他拿着砂锅“嘣嘣”的在木头车上敲了两下，果然无损。我问多少钱一个。他说25元一个。跟着又说：“你买23元吧。”我想他既给我面子，我就买它一个吧。一位大姐走来问：“坚固吗？”我说：“砂煲跌落地唔烂。”这位大姐反应也快，说：“是砂煲跌落，地唔烂。还是砂煲跌落地，唔烂。呢？”我想这位大姐读书时语文一定学得不差。标点符号竟然落得准确。我只好说：“那只好买一个来试试了。”哈哈。 蒜子萝白炆牛腩也很好吃 砂锅买回来总得发挥它的效益吧。我阿妈教落：砂煲买回来要用水浸一天，并用猪油揸过才可使用。否则就会爆煲。于是我就把砂锅浸在水桶里。一昼夜之后也没有揸猪油，而是装满水，煮了20分钟。就拿来使用了。 我这次是做的“蒜子萝白炆牛腩”。       材料：牛腩一斤，萝白一个，蒜头一个。       做法：牛腩洗净，用高压锅煮20分钟，收火，凉后切件备用。萝白去皮切件，备用。蒜头剝开去衣，备用。砂锅加热，放油，油热了加入蒜子。用筷子不停的拨动蒜子，焦黄了就加入干身的牛腩萝白。再加过面水。中火煮之。不时翻动物料，并注意加水。仅留少量汁即可。30分钟加入调味料和胡椒粉，捞匀，即可连砂锅一同上桌。 这味菜与我从前介绍的胡椒萝白炆牛腩风味稍有不同。也很可口。注意，蒜子焦黄了不能马上加水。否则真会爆煲。

大菜小做《菠萝鸭》

广州人有一句俗语：“波罗鸡---靠黏”。本来这个黏字应该是黍字边一个离，读“茨”去声。但字库没有这个字。只好以“黏”代替。这句歇后语是讽刺一些爱白吃的人。我今天却是讲做一味好菜《菠萝鸭》：     材料：光鸭四份之一只。菠萝四份之一个。     做法:  光鸭洗净砍件，用生粉鸡精酒酱油捞过，备用。菠萝买时请挡主去皮回来后，切开去心，切件，用盐水浸着，备用。起油锅，爆香羌片，放入鸭件。爆香。加水煮十五分钟，加入菠萝，多少随意。和盐。煮片刻即可上碟。 这味菜酸甜可口。大家不妨一试。

罐头豆豉鲮鱼炒苦瓜也很和味。

和孙子去超市，他见了罐头豆豉鲮鱼就一下子要了三罐。第一餐开了一罐，吃了一半。他咀尖，不吃隔餐菜。我只好变着法儿让他吃。最好是豆豉鲮鱼煮苦瓜了。从前我也曾介绍过。那是把苦瓜切件，先用开水淖一下苦瓜才煮的。今天我就变个法儿，苦瓜去瓤切片。有人叫这样切法做“切排骨”。先开油镬，爆香蒜头，放入豆豉鲮鱼。爆香。放入切好的苦瓜。加小小水，兜匀，加蓋。煮片刻。加入调味料。即可上碟。有人切好苦瓜还用手挤出一点水，再炒。也可不挤。让苦瓜多一点苦味。我以为苦瓜做得一点都不苦也不好吃。有人说苦瓜很有药用价值。我对此没有研究。总之好吃就好。

鲜笋炒烟肉----一个字“爽”

街市有新到的冬笋卖。我买了一只。再买了一块湖南出的烟肉。回家把笋壳剝去，把笋头较老的部份切去，再削皮，切成薄片备用。烟肉洗净，切薄片备用。烧开水，把笋片放入水中煮片刻。去除苦味。捞起。开油锅，爆香羌片，放入烟肉，爆香。再放入笋片，兜匀。加一点水，加蓋。煮几分钟。加糖和调味料兜匀，即可上碟。超市有制好真空包装的笋卖。但我以为不如自制的笋爽口。大家不妨一试。 清炒大芥菜也很好吃 艳芳说小孩不喜欢吃苦瓜。年长了却特爱吃。芥菜也一样。一般人买芥菜多用来煲汤。一天我去街市买菜，常帮趁的一个菜贩邀我买无叶的大芥菜。我说我已有汤了。他说，大芥菜用来炒也很好吃。于是我就买了一棵大芥菜。回家剝开洗净。切成小块。开油锅，爆香蒜头。倒落大芥菜。兜匀，加一些水。加蓋片刻。加调味料。又加蓋片刻，即上碟。吃时，果然爽口。苦苦地，很开胃。大家不妨一试。 我做的葱油饼比街上卖的好吃多了。 新苗让我们欣赏了他做的许多好看的面包。只是可看而不得食。馋死我也。不过我却会做很可口的葱油饼。这是我当兵时学会的。不过讲究饮食卫生的就听听罢了。做法如下：

材料：面粉一斤，细葱几条，盐若干，猪油两汤匙。

做法：用水和面，要和得不硬也不太软，以便于延碾为度。柔面时间宜稍长。这样饼吃起来才有嚼头。在案板上用赶面杖把面碾成大张薄片，全面抺上猪油，洒上盐和葱花，卷起，分段，用手把每段扭一过，压扁，再碾成薄片。开油锅煎之。最好用平底锅。两边焦黄即可。 如无赶面杖用圆的瓶子也可。用猪油做的葱油饼特别香脆。少吃一点也不用担心胆固醇了吧。我的亲友来我家吃过我制作的葱油饼没有不竖起大姆指称赞的。大家不妨一试。

冬衣冬被的收藏

天气渐暖，厚厚的冬衣冬被就得适当的收藏一些了。虽说“唔食五月粽，寒衣不敢送。食完五月粽，唔够一百日又翻风。”但家里冬衣冬被太多，也把床铺和衣柜堆得滿滿的也不是办法。所以就得处理一下了。我的办法是选择好天气时把可以洗的冬衣先用洗衣机洗净，掠干。到超市买来“真空包装袋”。把衣物叠好，放在里边。用吸尘机把里面的空气吸走。密封好。再放入衣柜。这样就不至太占地方了。但羽绒衣就不能用此法了。它不能洗也不能用真空包装袋装。否则下次再用时就会映响保暖效果。被子只能洗被套。把被套洗净叠好放入衣柜就得了。内被还得用买时的包装袋装好，束之高阁。不过大家要记得，薄冷衫，冷气被或毛毡还是要常备的。否则着了凉，不要说我言之不预也。 这次在香港 我学会了一味好菜

这次我去香港住在一位远亲家里。他家连我两爷孙就五六个人吃饭，每餐光买菜就要几百港元。让我这知悭识俭的就十分“肉赤”。好在他们收入也丰。否则如何维持呀。在他家，我吃了一味“可乐煎肉排”。十分的美味。做法也简单：

材料：肉排半斤，可乐一瓶，调味料。

做法：肉排砍件用调味料淹半小时。开油锅，把肉排煎至金黄，加入适量可乐，兜匀，加蓋片刻，即可上碟。 这味菜饮酒佐饭皆宜。大家不妨一试。

酒糟虾也是一味好菜

那天在那菜馆吃了一味《酒糟虾》。味道不错。但所用的虾比现在常吃的基围虾细得多。不过很入味。好吃。今天我到街市，到水产挡看，果然不见基围虾。挡主说，近来没有基围虾卖。买完菜，在市场口却见有小贩在地摊上摆放了一堆小河虾。个头就和在菜馆吃的一样。基本还活着。就是说，有一些已经死了。但还新鲜。一问，十八元一斤。我就买了十元。也有不少了。拿回家里，打开时已见全部“寿终正寝”。不管它，洗净，沥干水，开油锅，煎之。把水全部煎干了，虾也全变成红色。虾身也收缩了。于是我就把准备好的切开分开的洋葱倒入，兜匀，再倒入半碗烧酒。兜一下。加蓋。让虾吸饱了酒。即可上碟。吃时觉得与菜馆的无异。我只花了十元多一点。而菜馆的是35元一碟。而且我一碟等于它两碟了。 别人的肥田料，我们作宴会菜。 那天去一家也算名店的菜馆就餐。要了一客《煎封多春鱼》。我曾听一位朋友说，在秘鲁多春鱼就象近日山东近海的赤潮那样，象潮水般的向海岸涌来。人们就成车成车的把它运到田里作肥料。可是现在运到中国，特别是在广州，人们却把它制成上菜。竟也作了席上珍。我孙子吃了说“好”。还要我如法泡制。我今天到街市的冰鲜挡，一看。果然都有多春鱼卖。一问，不贵。才八元五角一斤。我买了五元，以经一大包了。回家洗净，用盐淹了。半小时后，开油锅。把多春鱼用筷子排好，煎香。熄火。过半小时后，待鱼身凉了，用锅铲将鱼翻身，再煎另一边。也煎香了。洒上辣椒粉和洋葱碎，加一点水，加蓋片刻。即可起锅。吃饭时，孙子还以为我是在饭店中外卖的呢。将鱼煎香后，熄火，待鱼身凉了再翻身煎另一边是从前泳场救生员教我的绝招。这样煎鱼就不会一团糟了。此法切不可忘。

自榨的粟米羹比罐头粟米羹好多了 近来可能田里的甜粟米成熟了。街头街尾到处都有摆卖。菜挡还有剝成粒粒的。五元一斤。我就买了一斤回家。分两次用食物加工机打成粟米浆。加点水，煮滚，加糖和奶粉。或打浆时加肉一齐打，煮时加盐也可。咸甜两便。我孙子食得“耳仔都喐埋”。大赞好嘢。我吃了也觉得比罐头的粟米羹鲜味多了。又平多了。大家不妨一试。

用“夫妻肺片”的汁做的“水煮鱼”也很好吃 我们街市新开张了一家专卖四川菜的店子。开始第一天要排十来个人才能买到。第二天就只排三几个就可以了。可是后来帮趁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可能广东人不太习惯吃那麻辣的菜吧。不过我的孙子却成了它的拥趸。我买过两次“夫妻肺片”。可是吃完肉片还留下很多辣汁。倒掉未免可惜。于是我就买来一尾加洲鲈鱼，先两面煎黄了，再倒入辣汁，还加了一些调味料。再煮一会。上碟。果然其味无穷。后来我就想自已从头做一次吧。我也是先煎了鲈鱼，后加入辣椒干蒜头和辣椒油香菜等调味料。放到鱼上再煮。只是出来的效果就是不如用那店子做的好味。这不服也不成了。看来已后还得帮趁它。

一 味 好 餸

近来街市冰鲜挡有很多冰冻大虾供应。28元一斤。我买了半斤，已一大包了。又买了几只大辣椒。回到家里，把辣椒洗净，去瓤，切片，备用。把虾洗净，沥干水，开油锅煎之。要多些油。因为个头较大，肉较厚，所以要用慢火，两边煎透。本来我打算用茄汁汇它。一看，家里有一瓶《泰式甜辣酱》，于是我就用它加到煎香了的大虾里，加上辣椒片，兜匀，加蓋片刻，即可起锅上碟。嗨，色香味俱全。我不知道这些虾是来自西沙还是南沙，总之是大海里的渔获。感谢渔民兄弟为我们送来如此美味的菜肴。也感谢渔政船保卫了我们的渔民兄弟。我们才可有如此美好的享受。

干辣椒炆鸡---醒胃

夏日炎炎，每天上午买菜之后，老头老太们都爱在大院中的树下纳凉。我每逢经过，都与他们打打招呼，有时还聊上几句。今天大家的议题是：“退休了，生活中最头痛的事是什么？”刚巧我经过，我说：“最最头痛的事是‘今天买乜菜？’”大家一致同意了我的意见。有人说，他每次都是从街市头行到街市尾，又从街市尾行到街市头，也还下不了买什么菜的决心。有人说，他离开家门口就开始设想要买什么菜了。我说，昨晚睡觉前我就在想，明天要吃乜菜了。所以也往往映响了睡眠。唉，谁让你做“爷佣”呢？人们问我，今天吃什么新菜式？我说：“今天吃《辣椒干炆鸡》。”现在我就向大家介绍这味菜：

材料：光鸡半只，辣椒干几枚。

做法：光鸡洗净，沥干水，砍件，用鸡粉，生粉，料酒，生油捞过备用。辣椒干洗净，切小段。开油锅，油宜多些。爆香辣椒干，把鸡块倒入锅内，兜匀，加半碗水，兜匀，加蓋。炆约三分钟。加盐，兜匀，就可起锅。

夏天，胃口不开，这味菜既香且有点辣，醒胃。最宜佐餐。当然，还得配上炒青菜或青菜汤才好。

芥菜汤最宜夏天饮用

昨天说了夏天吃饭宜配以青菜汤。小白菜，大白菜，菠菜，芥菜，春菜等等都 宜滚汤。春菜其实也是芥菜的变种。我就常用来滚汤：
材料:春菜半斤，咸蛋一只。
做法：春菜洗净，切段备用。咸蛋打开，蛋黄用筷子分散，备用。烧一锅开水，水开放点油，加入春菜，再水开，徐徐加入咸蛋，用筷子捣匀，加小许调味料。加蓋片刻。即可饮用。
此汤老一辈人说：“降火”。适口。大家不妨一试。

我的皮蛋瘦肉粥和薄撑的做法

在新苗家吃了精美的皮蛋瘦肉粥和薄撑，大家都赞不绝口。我也有同感。只是我的做法相信会简单一些。
我的皮蛋瘦肉粥通常是中午做饭时多下一些米，把剩饭加入瘦肉或猪骨，皮蛋去皮切碎放入，加瑶柱碎和羌丝和水，都放入炆烧锅内，煲滚，放入外容器里。晚饭前一小时，取出，加入调味料和另一只皮蛋碎，再煮滚，再放入外容器里。吃时可加入葱花和芫茜。省工省煤气。
我的薄撑是用糯米粉开成浓糊，用平底锅煎成薄饼，再卷入炒香的碾碎的花生和糖，切段，即成。营养当然没有新苗的高，但胜在可口。大家不妨一试。

美食不一定来自大厨

人们都爱珍惜“传家宝”。我家也有“传家宝”。那就是我的亲人个个都患有“痛风”。每一发病，其痛难顶。所以我从来不敢吃豆制品。这样的“传家宝”不要也罢。不久前去看望新苗。他家附近有一家《学而优》书店是我常去光顾之所。在等候德国佬和许光之前我就去打了一回书钉。在当眼处有一大堆近来央视不停的推介的《舌尖上的中国》，而且七五折。比我持有的金卡还便宜。于是我就买它一本。回家细细读来，的确文彩飞扬。有好些篇章出自名家手笔。介绍各地名食也十分精彩，令人垂涎欲滴。只是我想如果依法泡制，难度就太高了。首先家里那里有这许多配料？很多菜肴都要用到“高汤”。家里也难得常备有高汤呀。超市有罐头的清鸡汤出售。但做一个菜就得用一罐。这岂不“妹仔大过主人婆？”而且所介绍的佳肴中，很多都用豆腐作主料，这更犯了我饮食之大忌。还是让我慢慢读来，或许可以发现一些容易制作的美食，到时再向大家推荐吧。     近来市场上多有鲜虾出售。价平，新鲜。于是我就买它一斤。谁知眼阔肚窄。来个“白灼海虾”，两爷孙也只吃了一半。孙子是例不吃隔日菜的。我于是买来一块冬瓜，洗净去皮，切成麻雀牌大小，开油锅，爆香羌片，先把冬瓜加水煮透。加入昨日吃剩的虾同煮片刻，加入调味料，兜匀，就可上碟。这一来，就使我那嘴尖的孙子吃得眉飞色舞。可见：“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哈，我也就馨香了一回吧。

介绍《风栗炆鸡》的一个诀窍

套用电影《逆风千里》的一句台词：“我喜欢吃鸡”。《逆风千里》是文革前珠影出品的一个电影。文革一开始就被批得体无完肤。但因为是广州的电影厂的出品，而我们的校友莫梓江又在其中扮有角色，所以我们对这电影还是很有兴趣的。那年代，吃鸡可是大件事。所以这句台词也就常被人们引用。中国人有句老话：“无鸡不成宴。”现在吃鸡是寻常事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吃鸡。我也喜欢吃栗子。《风栗炆鸡》我就做过多次。但效果总不理想。主要是那鸡很“柴”。虽然风栗好吃，也因此不常做这味菜了。近日街市口有小贩在卖风栗。这风栗顶新鲜的。于是我就问那小贩大姐，风栗炆鸡为什么鸡很“柴”。她说：“你先炆好风栗，把它放在碟底，再炆鸡。当鸡刚刚熟，就铲到栗子上面。吃时再把它们捞匀。这样栗子就有鸡味，鸡也有栗子味了。鸡也不会柴，栗子也会淋了。”我想这很有道理。于是回家照版煮碗。果然风味“另舍不同”。我在此不敢独享，遂向大家介绍如下：     材料：光鸡半只。去壳风栗半斤。     做法：光鸡洗净，砍件，用鸡粉.生粉.料酒.生油捞过，备用。风栗加水煮五分钟，用冷水冲过，去衣。开油锅，爆香羌片，加入风栗，兜匀，加水，煮到风栗淋了，铲入碟内，备用。开油锅，加多些油，爆香羌片，倒入鸡块，兜匀，加过面水煮片刻，间中把鸡兜转，加盐，待鸡刚熟，即刻铲上栗子之上。这时鸡内尚有不少汁液，它即渗入栗子之内，栗子之香味亦会上升到鸡内，相得益彰。吃时再把它们捞匀就更加和味了。这样做出来的鸡块既香且滑，绝不会“柴”了，栗子也不会显得生硬。大家不妨一试。 多乎哉？不多也。 我乃一家之“煮”，所以家里我就常常备有一些待煮之食物。咸蛋.皮蛋是我家里常备的。滚个咸蛋节瓜汤要用咸蛋，蒸碟咸蛋蒸猪肉要用咸蛋，等等。煲皮蛋瘦肉粥就一定要皮蛋了。所以我家除常备鸡蛋之外，也常备有咸蛋.皮蛋。鸡蛋一买就买一夹（三十个），那当然放在冰箱门上了。本来我买回来的咸蛋.皮蛋就放在外边。但后来发觉这两种蛋都过不了几天就容易变坏，甚至生虫。细心检查，我发觉这两种蛋都因经过处理，蛋的外面原有的一层膜被去掉了，所以细茵.蚊虫就容易入侵。于是我就决定把两种蛋都放到冰箱内。这样一来，果然蛋就不容易坏了。但是这两种蛋都是用鸭蛋加工的，虽然细看还是有点差别，但我老汉老眼昏花，还是常有混淆。如果要用咸蛋的拿了皮蛋，要皮蛋的又拿了咸蛋，这就误事了。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把蛋买回来先做一个记号，这就包保没错了。画记号也得有个讲究，记得我在当兵时很多战士的认字都不多，英文字母更不认得了。扑克牌上的英文字母只认得个老“K”，A牌叫尖子，J牌叫钩子，Q牌就叫皮蛋。好，我就把皮蛋用红笔都画个“Q”字。咸蛋就用蓝笔画个三角。这样我就不会拿错了。而且也让我时时想起，我曾是一个兵。不要以为我写上这长篇大论是多余的。如果你也是一家之“煮”，你就会知道我这个办法合理，如果你只是被一家之“煮”差遣去采购的，你这样做了标志，他会说你长聪明了。当然，如果你象我孙子那样只会吃和弹的，那就不关你的事了。我的建议“多乎哉？不多也”。

中秋赏月其实就是大食会

去年中秋我已向大家介绍如何泡制：“芋头炆鹅”。因为从前老板雇的店员是包伙食的。一般饭管饱，但菜就得过且过了。所以小店员就有歌唱：“冬唔饱，年唔饱，八月十五得餐芋头饱。”因为八月十五会餐，必有“芋头炆鹅”一味。鹅细细只，芋头一大盆。真管饱了。今天我不再累述了，只提醒大家如要照作，记得在中秋前三五天买回芋头仔，去皮，风干了外面一层，这样吃起来才“烟靱”有嚼头。现在大家天天肚子都饱饱的。有人就会蒸“马蒂糕”。因为马蒂糕爽口，甜甜地。赏月用作食品一流。今天我教你马蒂糕不用蒸。简单，易学。一学就会。买回生马蒂，马蒂粉，白糖。 制法：一斤马蒂粉用三饭碗水，饭碗大细看你要求糕的松软度了。马蒂适量，去皮切碎，不要磨碎。备用。把水烧开，在糕盆内先放入马蒂粉，和糖，再徐徐倒入开水，搞匀。这时马蒂粉应该呈透明。倒入碎马蒂，搞匀。整盆平放入冰箱冷格。（不可放入冰格。）这样第二天你就可以吃到美味的马蒂糕了。大家不妨试试。

再介绍一款《冻蹄羔》

既然介绍了马蒂羔的做法，不如再介绍一款《冻蹄羔》。

材料：猪手两只。（可在冻肉店买）

做法：猪手不用砍开，洗净即可。放在高压锅内，加水比猪手高约一寸许。烧开后慢火熬约一小时半。冷却后，猪手应该溶化。剔去全部骨头，如还有皮肉块，可用刀切碎。加入调味料。搞匀。倒入羔盆。（用不锈钢碟也可。）平放入冰箱冻格。隔日就可吃到美味的猪蹄冻了。咗餐，零食，皆可。

今餐食乜菜？

现在做人难，做“一家之煮”更难。电视上差不多每天都有说什么什么食品有毒。连最有营养的牛奶.奶粉都说有毒。我有痛风病，禁忌更多。过去说海鲜不宜食。现在又有朋友说淡水鱼也要少食。牛肉是红肉不宜食。猪肉又怕有瘦肉精，尽量少食为妙。老友，你叫我吃什么好？难道真要做和尚--食斋？食斋还怕农药呢。不过我每天到街市买菜还是人廹人。大概大家已被这些“警告”懗惯了。想吃什么照食不误。只是我那痛风病不可不防。每样食少一点。大闸蟹，我之所欲也。还是不敢吃它。因为“风水佬呃你十年八年，食大闸蟹隔日就痛。”哀哉。

   近日我到街市见一种既短且粗的菜心。标明说是“宁夏菜心”。宁夏本是近沙漠地区，不过有黄河水灌溉。不知是否有广东人去种菜。又因那里昼夜温差大，所以植株蓄存的糖份高，所以特别淋甜。一如正宗的哈密瓜特别甜一样。昨天电视又说，山东的大白菜卖不出去。而我则相信北方的大白菜会比广东的黄芽白甜。当地收购价还不到五分钱一斤。如果运来广州，我一定买它。因为我乃一家之煮。吃了好东西当然要向大家推荐了。  

冬天萝白小人参

天气渐凉，在广东已经有点冬天的味道了。凡冷天，蔬菜就会比热天甜。这是因为植物为了防寒，它就会自动蓄存多些糖份。所以就特别显得甜了。萝白也一样。如果你在街市买的萝白是北方来的萝白，那就更佳。有人说咳嗽不宜吃萝白。其实非也。萝白舒通气管。如怕它寒可用多些胡椒煲之。     材料：萝白一个，猪骨半斤，胡椒二三十粒。    做法：萝白去皮，切块，备用。猪骨砍件，备用。胡椒压碎。一同放入煲内，加滿水。慢火煲两小时。看水多少，应不时添水。加调味料，连汤带渣一起上桌。 这味汤菜和味，老少咸宜。

十月火归脏，不离白菜汤

现在离农历十月还有两个星期。不过秋雨过后，深秋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天气一个是秋凉，一个是燥。阿妈教落：“十月火归脏，不离白菜汤”。煲白菜汤最容易不过了。     材料：矮脚白菜一斤。猪肉半斤，要“不见天”部位，就是猪的膈肢窝的肉。这部份软滑可口，肥瘦适度。碎鳐柱一小撮。羌数片。    做法：各物洗净，同时放入汤煲内，加滿水。慢火煲一小时，捞起猪肉。再煲一小时。加调味料。即可饮用。猪肉切块上碟，佐饭。猪肉不宜煲得太久，否则淋晒，没有嚼头。 食西餐也渐入广州人的餐桌了。 现在街市多有做成半成品的食品店了。大型超市早就有猪排牛排的半成品出售。为图省事，我也不时买来猪排或牛排做给刁口的孙子吃。反应尚好。     材料：猪排或牛排半打（二人量）。黑胡椒碎一瓶。马铃薯四个。    做法：马钤薯洗净，煮熟透，备用。买来的猪牛排皆有事先淹好的。煎前先洒遍黑椒粉，开油锅，油要多。中火煎之。不可太熟，否则会柴。就不可口了。     食时可“碎上”。不过整件，用刀叉，更有风度。马铃薯整个上桌。另备小碟食盐，或可加些胡椒粉，配合吃马铃薯。反正现在洋快餐以深入人心。不时在家吃吃西餐也是易事。特别是小孩十分钟意。“爷佣，嫲佣”大可配合食之。

豉椒炒鹅肠---爽

一次我与孙子去一家餐馆吃饭。他点了一客《豉椒炒鹅肠》。说很好吃。于是隔天我就照版煮碗。也做了一次。他说与餐馆的无异。现在向大家介绍如下：    材料：鹅肠约半斤（街市烧腊店有熟鹅肠，可用。也可用生鹅肠。）牛角椒四枚。豆豉一小撮。    做法：我先选用生鹅肠讲。鹅肠洗净，沥干水，切约二寸长小段。备用。辣椒洗净，开边，去瓤切段，备用。开油锅，爆香豆豉，放入鹅肠，爆香至半熟，加入辣椒，兜匀。加蓋片刻。加调味料，兜匀，即可上碟。如用熟鹅肠，则爆香豆豉后把熟鹅肠与辣椒一同放下，加调味料，兜匀，加蓋片刻即可上碟。    有人说动物内脏不宜吃。我认为，非也。只要不是常吃，且不是多吃，无妨。那么好吃之物，不吃，不白活了不是？

炆羊肉好嗞味

老饕常说：“秋风起，三蛇肥。”今天号召保护野生动物。所以不提倡吃蛇了。我以为现在吃羊肉也是一个很合时的选择。秋风起，蛇准备冬眠。所以秋天蛇就要长肥了。羊也一样。近日街市多了不少羊肉挡。羊肉肥美。人们进补，此其时矣。北京著名食谱有《涮羊肉》。可广州人情愿吃《肥牛火锅》。而且现在还不是吃火锅的时候。我就介绍一味《炆羊肉》给大家进补吧：     材料：肥美羊腩两斤。当归两片。红萝白一个。马蒂十枚。羌半两。     做法：羊肉洗净，沥干水，备用。红萝白去皮，切块。马蒂去皮。羌去皮，拍扁，备用。开油锅，油要多些。爆香羌块，加入羊肉，爆香。加入红萝白马蒂当归，兜匀。加过面水。大火烧开后，中火炆两小时。间中要添水和兜转物料。试试羊肉是否已淋。如适口，且尚有小量汁液，则加调味料，即可上桌。如用瓦煲装载，则更佳。可凉了即时加热。     记得炆羊肉一定要加两片当归。这样才能去掉膻味。

臊臊都系羊肉

我每去新疆餐厅或山东老家，都喜来一客《葱爆羊肉》。我觉得这味菜很和味。但自已却没有做过。主要是找不到羊肉片。有羊肉也不会切得那么薄。近日见冻肉店有下火锅做涮羊肉的羊肉供应。那羊肉是冰冻的泊来品。店里就用机械切刀加工成薄片。于是我就买它半斤，又买了两条北方大葱，回家做其《葱爆羊肉》了。其实做法也简单。现向大家介绍如下：     材料：羊肉片半斤（要切得比做涮羊肉的稍厚一点。）大葱两条。柱侯酱一茶匙。    做法：大葱去头尾，洗净，斜切片，备用。开油锅，油要多些。爆香柱侯酱，加入羊肉，爆至半熟。加入大葱，兜匀。加蓋片刻。加调味料。兜匀。即可上碟。     加蓋时间不宜太长。否则羊肉过熟就不好吃了。

肩周炎的治理

天气冷，昨天我就发觉多年没有发作的肩痛病又发作了。二十多年前我在香港患了肩痛。找一位内地赴港行医的医生诊治。他要我去拍一张胫部X光片。诊断的结果是胫椎骨增生引发的肩周炎。他要我做胫椎牵引。他用了一条绳子，在椅子上端有两个滑轮，绳子有一头挂上重物，另一头有一个装置套着我的头部。把我的头向上拉牵。30分钟，收银60大元。说还要做五六个疗程。我回到家里想，这个装置我也可以自已制造。于是我就去五金店买回来两个滑轮和绳子，自已照样做了一个。这样我也就每次把治疗费省下来了。回到广州，我每逢肩痛也都照此办理。有一次，我头很昏，去就医。医生问我是否有胫椎骨增生。我说有。医生说可做头部牵引。我说我自已可以回家做。这样又做了几次，头也不昏了。有一次，我在北京路健民药店二楼见到一个器械，是专门做头部牵引的。也不贵，而且操作简单。但我已有自制的，就没有买它了。又有一次，我与德国佬的兄弟说及头昏的事。我说我用头部牵引可治疗。他建议我做《八段锦》锻练。说常做可健身强体，头也不会昏了。我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是自学成材的按摩师。但我懒，就没有学做了。昨天我也做了一次牵引，今天肩就不痛了。等会再做。以保疗效。

你会煮挂面吗？

春节假期，大家多是大鱼大肉。节后应宜吃清淡一点。以调节肠胃。我以为吃面是一个好选择。广东人好吃含碱的面。贪其“爽口”。解放后，人们就多吃挂面了。煮挂面我通常都是先烧开水，下面。煮开一会后即关火。不开蓋，待片刻。加肉类和调味料，再煮滚片刻。即可食用。如果一直煮到面熟，很可能就成一锅糊涂了。也可煮开片刻熄火，把面捞起，放入冷水中“过冷河”。沥干水。再煮好汤，下面。最后放入芫茜葱更佳。大家不妨一试。

酸梅鹅味道一流

那天去东兴顺酒楼吃了一味焖鹅。大家以为味道不错。其实我泡制的酸梅鹅滋味比它还胜一筹。不好独享。特介绍如下：     材料：卤水鹅四份之一只。（当然可用鲜鹅，但为省时省力，可去熟肉店买来卤水鹅，这样更容易入味。也可用卤水鸭代替。）青红尖椒各三只。酸梅酱三汤匙（杂货店有售）。羌一块，子羌更妙。     做法:卤水鹅买时要店员砍件，并要附带一袋卤水汁。备用。辣椒洗净开边去子切片。备用。酸梅酱加生粉，及调味料，水，开成湳汁备用。羌切片，备用。开油锅，油要多些。爆香辣椒羌片。倒入卤水鹅，兜匀。加入已调好的湳汁，兜匀，加蓋片刻，即可起锅。色香味俱佳。在城皇庙真可以吃出个菩萨来。

“是是但但，豆豉蒸蛋”

面对尖咀的孙子做来做去也不知该做什么菜才合他此时此刻的口味。最后想起从前有一句俗语“是是但但，豆豉蒸蛋”。于是就照蒸可也。一小撮豆豉，三只鸡蛋，加盐油，加冷开水，打匀，水滚上锅。蒸十分钟即成。老实说，这味菜很一般。胜在他没有吃过。第一餐，对付过去了。已后就难说了。其实蒸水蛋也很好吃。蒸蛋不用加味精之类的调味料。只加盐即可。混在饭里也好下饭。我平时喜用咸蛋肉碎蒸蛋。做法也简单，咸蛋一只，打开把蛋黄分碎，与肉碎和三只鸡蛋一同打匀，加点盐和油，加冷开水，搞匀，蒸十分钟即可。记得蒸蛋一定要加冷开水。如用生水，容易老。就是会起泡。有人说加点醋也不会起泡。我没有试过。

深深的记念

在旧网站时，新苗出了一个对联的上联让大家对。当时就引起了大家的拥跃参加。上联是：“童子上树摘桐子，桐子落，童子乐；”当时我对的下联是：“老刘入院治脑瘤，脑瘤愈，老刘愉。”有同学会问，你刘力山是老刘没错。但你真个患了脑瘤吗？看你那么“生猛”。不错，我的确患过脑瘤。今天正好是患病三十周年了。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为了记念祖国医生为我治好这重病，我今天就把我出院前写的一篇文章抄下来，让大家知道，还是社会主义好呀。          我在这里得到了温暖和健康
香港  刘力山         

千里迢迢

    飞机从广州白云机场起飞后一直向北飞去，我怀着急切的心情不断向弦窗外张望着，因为这次旅途的终点是我所响往的北京。
然而我这次到北京并非去游览，不久前，我得了人们最忌讳的疾病——脑瘤。我是听从了广州华侨医院脑外科专家的意见，去投奔全国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北京宣武医院的丁育基大夫，希望他能给我最妥善的治疗。
去年七月，我突然发现眼睛看东西重影，而且右眼转动不灵。于是我赶紧到当地公立专科医院就趁。医生检查后却让我挂号预约，但要等到是年十一月才能去复诊。我想，这样耽误下去，眼睛不就可能变瞎吗？！无奈，只好去找私人医生就诊。在朋友的帮助下，我找到一位据说很有名气的眼科医生。他给我做了几分钟检查之后说：“去护士处取药吧，三天后再来。”我当即付了一百六十多元港币的医药费。三天后再去复诊时他又故技重演。如果这些药真能把我的病治好，那我多花些钱也在所不惜。但连什么病也不告知，使人难以确信这治疗是认真的。公司里的同事们劝我到广州去医治。
到广州后，我的脑袋痛得要炸裂似的，立即到华侨医院挂了急诊。医生仔细地给我作了检查，又让我到五官科检查了鼻咽，到神经科检查了神经，又照了脑部X光片。后来还做了CT脑部扫描。结论是“眼外展神经因病毒感染麻痹”。于是又吃药又打针，还打针灸。两个星期过去了，病情并没有好转，加上我的头面部又剧痛，细心的医生开始怀疑，要我再做不同部位的CT扫描，就这样发现了脑瘤.......

熏风拂面

    我在夫人的陪伴下，经过三小时的飞行，平安地抵达北京。我们暂先落脚在朋友家里，吃罢晚饭，稍事休息后，便立即奔赴宣武医院去了。     这时己是晚上九点多钟，因为是华侨医院的脑外科专家梁医生介绍我去宣武医院找丁育基大夫治疗的。这时料想丁大夫也早该下班回家了。于是我们向医院打听得了丁大夫的家址，因为我们有一封广州梁医生给丁大夫的介绍信，所以就直奔他的家去了。原来丁大夫还在医院做手术。他的夫人得知我们的来意后，便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她家里坐，并差遣她的女儿去找丁大夫。     稍顷，丁大夫的女儿回来说，丁大夫还在做手术，医院的其他医生说明天来吧。听了这几句话，我心里很不是味道。原来己隐隐作痛的头面部又大痛起来。我只好再服一片止痛片。丁夫人倒十分的同情我。她要陪同我去找丁大夫。因为她知道丁大夫的朋友梁医生两天前曾发来过电报。     我们一到医院很快就办好了入院手续。原来丁大夫在接到梁医生的电报后巳为我准备好了一个单间的病房。我来到病房，窗明几净，雪白的被单整齐地叠着。这时我的心才算安定下来。看看表，巳经是晚上十点了，听说丁大夫还没有下手术台呢。          

柳暗花明 

   

清晨，声声鸟语把我从梦中唤醒，张开左眼向窗外望去，一排翠绿的白杨树挺拔在窗前，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枝上翻腾跳叫着......我被这早晨的美景所陶醉，几乎连自已来治病的事都忘却了，约九时许，丁大夫带着一班医生来查房了。首先他对昨晚未能接待我表示了歉意。并询问了我的病情。

    我把病情向他讲了，并把广州华侨医院的病历以及CT照片及X光照片都要交给了他。他又立即为我作了一些检查。他叫我先安心的住下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也可以找他的助手张大夫。同时，他得知我的夫人还未找到合适的旅馆即让她陪住在我的病房里。另外他还考虑到我生活可能不适应，特地让食堂给我做可口的饭菜。我在这里受此厚遇，真使我在点受宠若惊。     接着而来的是十数种检查，名目多得我也记不住了。当做完脑血管造影后的第二天早上，丁大夫拿着一张脑血管造影的X光底片高兴地对我说：“好消息，好消息，您患的是海绵窦血管瘤。这个病可不用开颅，只要把颈动脉结扎了，就可达到治病的目的。这比开颅安全多了。”接着，他又把我的病的成因及治疗过程的原理给我解释了一遍。     丁大夫指着那张X光底片的有关部位对我说：“就是这个血管瘤压迫了你的面部神经，使你右眼不能转动和睁不开，脸部口部半边也麻木。”他还说，只要用一种特制的夹子把右边颈动脉结扎了，使血流减少，那么血管瘤就会自行缩小，对神经的压迫也就消除了，脸部，眼部各种机能即可望恢复正常。     经丁大夫这么一说，我如释重负。又过了几天，丁大夫亲自给我的右颈部做了手术。此后，每天由张大夫把安在我的颈部的夹子上的螺丝旋紧两圈。一个星期后夹子上的螺丝全部旋紧了。最后，张大夫把机械取了下来，并郑重地告诉我，我的血管瘤的危险巳经消除了。这时我面部的疼痛巳完全消失，就等眼睛和嘴面神经的恢复了。 手术后，丁大夫每天两次来到我的病房看望我，还叫我握握他的双手，看看我的手是否有力。每次他都是满意地离开了。     丁大夫和张大夫又研究了如何帮助我恢复各种生理机能。他们除了给我各种药物治疗外，还给我安排了各种中西医理疗和针灸等，还叫我自己经常做些眼部的保健操。不久，果然我的面部感觉也恢复了，眼睛和嘴巴都能张开，眼珠也可以自由转动了。这一切都燃起了我重新生活的信心。

繁花似锦

身体逐步康复后，嘴巴也闲不住了，总想找人聊聊。我的夫人在我手术后第四天即飞回香港去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北京。大概丁大夫和张大夫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有空就来我房间随便聊聊。什么生活.工作等情况，以至文学艺术.天文地理无所不谈了。

不过他们的空闲时间实在太少了。据我观察，他们的工作时间往往超过十二小时。由于丁大夫是国内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全国各地很多脑病患者都如我一样，经常慕名来此投医。丁大夫除了要做很多手术外，还得出去参加各大医院的会诊。所以时间对他来说是很宝贵的。丁大夫能操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据说他每天早上五点钟至七点钟还要读英语，接着就是一天繁忙的工作。有时手术一直要做到第二天凌晨。他虽然这样忙，但他的精力还是这样充沛，并且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丁大夫手下有三位年轻助手，都是刚从北京第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其中一位就是负责照顾我的张大夫。张大夫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病员们都亲切的称他“小张大夫”。

宣武医院的神经外科病房管理得很好。且不说打扫卫生的那位清洁工大婶如何一天擦几次地板，使地面光洁如镜，就看那些护士们成天地忙个不停，也实在令人敬佩。特别是那位滕护士长，年纪不少了，可是各种脏活重活都抢着干。

我想，一所医院设备完善固然要紧，不过那是可以用金钱买来的。而医护人员把病人看作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并且全心全意地为他们的健康而努力工作，却是最难能可贵的。

我将要出院了，我觉得应该给这所医院留下些纪念品，以表示自己的一点心意。我想送一幅锦旗，可是上面写些什么字呢？我觉得应该把自己感受最深的话写在上面。的确，这几个月来，经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使我很快就恢复了健康，但更重要的是，使我那颗原先被香港社会“只见金钱不见人”的气氛所冰冷了的心温暖了过来。于是我就决定在我送的锦旗上写道：“我在这里得到了温暖和健康。”

刘注：以上文章曾于1984年在宋庆龄主办的《中国建设》上发表。30年过去了。我想在我们的网站上重发一次。希望网友们不至说我罗嗦。

跋

花了很大力气才把我在华师附中校友网上发的贴子整理出个头绪，次序很乱，只是把一生经过的以为有点意思的记录下来。如果朋友觉得还值得一看，我就不胜荣幸之至。华南师大附中校友网的网址：www.hfer.cn。我在网上发的贴子也有好些照片。如有兴趣，请到网上浏览。多谢捧场。

刘力山鞠躬 2013，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