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东:南非的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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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足球,跟我看围棋很相似——凡是我没看或者看得不认真的那场,一定精彩。因为要早起,后半夜不能费电,所以总是前半夜被南非的喇叭吹得晕晕乎乎后,就颓然而卧矣。于是比赛就不以孔和尚的意志为转移了。我喜欢的西班牙被瑞士干掉了,嗯,大概是疯牛病余孽未绝。我喜欢的德国被塞尔维亚干掉了,大概是瓦尔特的英魂大显神威。我喜欢的法国被墨西哥干掉了,大概是家乐福恶贯满盈吧……

之所以不能全心全意看球,是因为暴雨骤发,万民涂炭。从6月7号开始,孔和尚率领一个加强营从事大规模抗灾抢险工作,一直干到6月17号,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大获全胜。我送给每位指战员一本《45岁风满楼》。9班狙击手丁怡萌送我《旧恨新仇》,是她写的一本美国生活背景的爱情小说,文汇出版社07年5月版。是“萌芽书系”之一。没想到这支队伍里还有作家呢。再仔细一看,原来07年1月的《中华活页文选》上,丁怡萌的文章就跟我的编在一个栏目呢。

这十来天,除了紧张拆迁,还参加了一堆毕业论文答辩,当然,还有抓紧时间读书读报,看球看人。

《学术界》2010年第5期孔祥成、刘芳《民国时期救灾组织用人机制与荒政社会化》一文,调查了1931年国民政府救济水灾委员会的有关问题,提供的材料较有价值。但从整个民国历史来看,几亿人民灾祸连连,根本无力抵抗自然灾害,几乎每年都成百万、上千万地死亡,人口增长极其缓慢甚至减少,幸福指数还不如古代。这除了天灾难抗之外,也跟反动政府假抗灾、真腐败的实质有关。表面上慈善捐助,又是调查又是研究,搞得风生水起,实际上是权贵富豪表演给自己看,人民死伤无数、卖儿卖女,他们何尝真正牵挂。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天灾都归于人祸,但民国政府几十年的统治下,什么灾害都抵挡不了,甚至因为打不过日本鬼子,自己扒开黄河,掩护军队逃命,结果淹死数百万老百姓,干出了鬼子都干不出的滔天大罪,这不是人祸是什么?国民党的那点历史功绩,该肯定的要肯定,但是今天颠倒黑白,为国民党反动政策高唱赞歌者,应该警醒矣。

在胡杨、何崇吉策划下,长安出版社重新出版了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近年来对郭沫若的污蔑大有直追张悟本之势,苍蝇发现了战士身上的几个饭粒,遂个个以为自己是战士了。郭沫若在历史、考古、文学、书法任何一个领域的造诣,都超过了那些辱骂他的王八蛋们学术成就的总和。

栾梅健教授发来宏文《“高招”猫腻十种揭秘》,写得非常好,孔和尚已经链接,请朋友们自去欣赏咱们伟大中国的教育奇观吧。孔和尚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除了北京大学因为一直端着架子,相对还干净一点外,全国的其他大学,几乎无一能免。用重金包买甚至直接“绑架”高考状元、对高分考生先骗进校门再随意糟蹋的某高校,已经完全丧失了其历史上的那种光辉。

这几天翻阅赵稀方的《后殖民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10月版,从整体上加深了对后殖民问题的一点认识。

王宇坤寄来《还你一个真实的大学》,作家出版社09年1月版。这个青年人大学毕业后,骑着自行车,跑遍全国的大学去演讲,这种精神是值得赞许的。有些大学请去很多无知的明星讲座,为什么不请请这样的有志气有信念的青年榜样呢?

小德说某人总在背后向您投石子,您为何却对他那么大度,多次称赞他。我说“要从大局出发看人,他大节上没问题,小节可以宽容。”骂孔和尚是小节,只要爱国爱人民,骂死孔和尚也无所谓。我四十六,活够了,嗯哪。

吴静听到孔和尚说“嗯哪”,来信曰“此乃扬州方言,北方也用?”嗯,看来扬州人也是我们东北人的后代也。

6月14号,孔和尚应邀去某集团讲座,某中国南方著名企业家作陪,愤愤谴责张悟本,孔和尚冷漠待之。午餐时他对孔和尚洋洋自得曰:“实话告诉孔教授,前天我只花了一顿饭,就泡了个你们北大的妞。”孔和尚笑曰:“原来是仁兄啊,昨天我刚听一个在北大门口卖纪念品的女旁听生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泡了个著名企业家,还白蹭了一顿饭。现在的企业家,这么不值钱啊,哈哈。”

军机处转来网友之言:“堵住张宏良的嘴,是因为当局已经使民怨沸腾,怕张宏良唤醒人民。其实,张宏良再有号召力,如果人民能安居乐业,生活幸福,人民会听张宏良的话吗?当局实质上在舍本逐末!必须警醒当局!正如孔老师说的,和平演变后,那些头头多数都跑不掉!”

另一位网友谬赞道:“看孔老师近期的文章,感觉越来越像音乐大师在键盘上演奏即兴曲,好似随意而至,实则灵巧的旋律因蕴含强大的精神力量而丰富饱满,一路奔涌,跌宕起伏,令人心潮涌动。音符般的文字如珠玉倾泻、如水花四溅,时而踏小步舞曲诙谐跳跃,时而现金石之声慷慨激昂。把文字运用到如此随心所欲的地步,信手拈来,无拘无束,灵动泼辣,让人着实感受到了当代汉语的韵律美。孔老师的即兴演奏又同时是一个加强当代文字意象化的过程,由此大大扩展了语言符号的多重表现力。”据说已经有多篇毕业论文以孔庆东的文体或者语言艺术为研究课题,孔和尚听了,虚荣心膨胀了不少呢。

北京丰台刘兆阳先生来信,谈城市建设和乡土文化问题,您的观点孔和尚都很赞成。但是现在连这些问题可能我们都没有闲暇来批评讨论了,因为迫在眉睫的当务之急,是人吃人的问题也。

栗平偶尔有烦恼,就请孔老师为之讲解。孔老师说可以,就是我脾气不好,有时候骂你,你受得住就行。栗平曰:“您的人品和智慧没有几个人能及,再没有点脾气就成圣人了。您的支持和关怀总是给人温暖和前进的力量,只是我很惭愧,每次都是在最失意的时候想起您。”现在好多青年朋友,30多岁就嚷自己老了,整天无精打采,暮气沉沉的。孔和尚告诉他们“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们听不进去。那孔和尚给你们讲一个不革命的例子吧。我们院里伍师傅的老父亲,92岁了,每周两次,坐公交车,到昌平养老院转一圈,傍晚回来,高高兴兴,神采奕奕。我问他:“老爷子,养老院怎么对您有那么大的魅力啊?”伍老爷子说:“嘿嘿,你们不知道啊,那儿有很多七八十岁、又年轻、又单身的女人啊。”

不回兄发来短信:只有看到了人民两面性,并过了这一关的人才会并且真正有能力为人民服务。否则只是幼稚,叶公好龙而已。大多数小知识分子就是。这是看您博文的感受。

其实并非孔和尚多么有思想,而是在血的事实面前,越来越多的人重新认识到毛泽东思想的博大精深。某医院请一些专家去讲课,几乎都讲到毛泽东的伟大。这与五年前的一片白色恐怖,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近因为各地罢工风潮此起彼伏,亲爱的党中央非常关怀广大无产阶级的利益,进一步加大了反腐倡廉的力度。中共中央组织部找到著名国师孔王郁三人,请他们推荐中国最佳清官。老孔说当然是我们家孔繁森了,雪域埋忠骨,神州传美名。老王说不如我们家王宝森,慷慨一死为老大,死后啥也没留下。郁保四道:“两位哥哥争推自家人,好不害羞。依小弟之见,中国第一清官,当为唐三藏也。他以太子党兼国家宗教管理局局长之高位,远赴西方考察,只带三名随从,皆自费聘请。既无警车开道,亦无公款吃喝,常年以乞讨度日,一路与恐怖分子殊死搏斗。游历西方多年,会见诸多政要,搬回许多武功秘笈。归国后不谋升官,一心教书育人,死后只有袈裟一件,钵盂一具。如此清廉,举世无双也。”孔王二人曰善,遂上报中组部。中组部批示曰:“材料属实,确系廉洁好官。系乎未曾入党,政治上不思进取,难予考虑也。”

收到艾米新著《竹马青梅》,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年7月版。艾米的《山楂树之恋》已经风靡坊间,这本以“讲故事”为重点的书也不错。会讲故事的人,是幸福的人。只是孔和尚已经过了沉迷于爱情故事的岁数也。《莽原》2010年第3期刊载孔庆东《45岁风满楼》节选,实际是那篇《十八岁,我不懂爱情》。其实爱情那东西,不说还懂点,越说,就越不懂了。

看了十几场球,被南非的喇叭吹得有点半身不遂。早上起来,挣扎着去拆迁,收到小封的赠诗曰:“我与你以往的剪影,织成命运,空空一双手,止不住,时间的转轮,碾碎了,记忆中的爱和恨,滚滚红尘。”(2010.6)